&esp;&esp;容佑棠失笑摇摇头,正色表示:“平定瘟灾绝非凭我一己之力,数万将士和数百大夫是关键,前者镇住局势,后者妙手回春。”
&esp;&esp;容瑫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兄长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esp;&esp;“瑫儿,先让你哥洗洗,一会儿午膳再聊。”容正清催促道。
&esp;&esp;“哎,好的。”
&esp;&esp;“佑棠,回房去吧,洗沐用具都备好了。”容父红光满面,脚下生风地忙碌着。
&esp;&esp;容佑棠爽快点头:“行,那待会儿见。”
&esp;&esp;不多久,四人入席后相谈甚欢,热闹非凡,大多谈些家常大小诸务,夹杂含蓄议论朝局。
&esp;&esp;因着晚上要赴宫宴,席间便只喝了一轮酒。期间,容父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告知:“那天夜里叛党造反逼宫,街上满是带刀将士,兵荒马乱,次日清早听说,周家出事儿了:周大公子喝花酒夜归,死于马蹄踩踏,周大人悲恸过度,昏厥醒来就动弹不得了,而且无法言语。”
&esp;&esp;容佑棠蓦然怔住,思绪一片空茫,半晌,才轻声说:“我知道了。”
&esp;&esp;“人各有命,你别多想。”
&esp;&esp;“作孽太多,不值得同情。”容正清沉着脸。
&esp;&esp;容佑棠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响亮稚嫩的哭声,便顺势岔开话题,望向弟弟:“是侄儿吧?”
&esp;&esp;“可不嘛!那臭小子,我出门时非要跟着,这会子又哭。”容瑫忙起身走向门口,从奶娘手中接过一岁半的儿子,佯怒训责:“不许哭!你自个儿吵着来做客,却如此失态,羞不羞哇?还不快给长辈们见礼?”
&esp;&esp;清醒时惯常哭一场的婴孩趴在父亲怀里,白白胖胖,飞快止住哭声。
&esp;&esp;“罢了,小孩儿哪里听得懂道理哟。”容开济乐呵呵,满脸宠爱。
&esp;&esp;容佑棠赞道:“孩子愈发结实了!看那眼睛,真灵动,滴溜溜转,一看就是聪明的。”
&esp;&esp;容瑫登时合不拢嘴,连连谦说“犬子顽劣”。
&esp;&esp;按事先的商议行动,容开济余光一瞥,容正清会意,大声清了清嗓子:“咳咳。”
&esp;&esp;容佑棠循声扭头。
&esp;&esp;“瑫儿媳妇又有喜了,肚子里的已经六个月,脉象显示多半为男丁。”容正清和颜悦色,状似随口闲谈。
&esp;&esp;然而,容佑棠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esp;&esp;“是吗?”容佑棠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猜想,面上高兴道:“恭喜瑫弟了!唉,大侄儿出生时我不在京城,甚是遗憾,希望能赶上二侄儿的满月酒。”
&esp;&esp;“但愿如此,一言为定!”容瑫眼神诚挚,随即被叔父斜睨一眼,他便按计划告退:“哎唷,这小子吵得很,我哄他回屋玩去,失陪片刻啊。”
&esp;&esp;“去吧。”
&esp;&esp;很快的,仅剩三人相对。
&esp;&esp;容佑棠正襟危坐,自觉准备好洗耳恭听的姿势。
&esp;&esp;果然!
&esp;&esp;“棠儿,你是最聪明不过的,咱们一家人,就不拐弯抹角了。”容正清开门见山。
&esp;&esp;容佑棠耐性十足:“您二老慢慢儿说,我听着呢。”
&esp;&esp;“唉。”容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不小啦,还总这么单着,我一向担忧,无奈劝不动,委实愧对你娘的在天之灵。”
&esp;&esp;“爹,您千万别这样想。”容佑棠打起精神,恳切宽慰:“我自知有错,但确实有苦衷,求长辈们宽宏谅解,切莫因我这不孝子哀愁伤神。”
&esp;&esp;“别紧张,这回并非劝你成家。”容父忙摆摆手,满怀期待地征询:“我和你叔父商量过了,也已经取得瑫儿同意,若他媳妇再生个儿子,就过继给你,如何?”
&esp;&esp;“瑫儿夫妇都自愿同意,两家知根知底的,比外头抱养强多了。”容正清坦荡荡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