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费思婧笑了笑,没掺和他们甥舅俩的事儿,只招呼袁宁他们回去吃午饭。
&esp;&esp;韩闯和黎雁秋也回来了,一家人齐聚,韩老爷子心情很好。吃过饭后他把袁宁叫去书房,问起昌沧那边的事。知道韩家老大和艾彦都平安无事,他心里也高兴,只是韩家老大他们还有要做的事,不能正式回家来。
&esp;&esp;换做以前,韩老爷子是绝不会太惦念的,如今他年纪大了,心态已经不大一样。到底是曾经最寄予厚望的长子,韩老爷子还是希望父子俩能坐下来好好地说说话,弥补这些年来的疏淡和怨懑。
&esp;&esp;袁宁看出韩老爷子的想法,主动说起牧场如今的情况。他说道:“今年一切都还在修整阶段,明年就陆陆续续把该建的房屋和设施建好了,要过去小住玩乐完全没问题,不会让人生疑。”
&esp;&esp;韩老爷子微微颔首:“行,那明年天气转暖我们就去过去看看。”
&esp;&esp;下午袁宁和章修严直接回了住处。没想到他们刚到家不久章修严的人就来电话了,说是章修严昨天让去查的事有了眉目,问要不要立刻过来汇报一下结果。
&esp;&esp;章修严眉头跳了跳,说:“过来吧。”
&esp;&esp;鬼才
&esp;&esp;对方似乎就在附近,袁宁很快听到门铃响了。是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人,眉间眼角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憨厚,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他忠厚又老实。他鼻梁上带着黑框眼镜,像个满肚子学问的书呆子学者。
&esp;&esp;察觉袁宁好奇的打量目光,中年人推了推眼镜,把查到的资料拿出来。摆在资料最上方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右下角有个几乎已经模糊的日期,竟是三四十年前拍的。
&esp;&esp;那时拍照还没那么容易,能在那时候留下照片,说明这一刻肯定很有纪念意义。
&esp;&esp;袁宁拿起那张照片,认真辨认起来。那是一张在福利院门口拍下的照片,上面是一批岁数各异的小孩。在最右边,站着几个显眼的成年人,年纪都不算大,其中两个是外国人。照片是黑白的,分辨不出发色和瞳色,但男的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女的则有着波浪般卷曲的长发、洋娃娃般美丽的面容,这一切足以让人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esp;&esp;这是两个身份优渥的外国人。
&esp;&esp;袁宁皱起眉,不明白中年人为什么把这张照片带给他们。
&esp;&esp;中年人见袁宁和章修严齐齐望过来,开口说:“这照片上的另外一个成年人,小章先生应该可以认出来才是。”
&esp;&esp;章修严微微拧起眉头,拿过那张照片仔细辨认片刻,立刻回忆起来:“他是被称为‘东方航海大王’的魏敬之,手里有不少重要航线。魏敬之病逝之后,手里的航线分别交给了两个养子,‘船王企业’分裂成南北两派,这些年起了不少矛盾,境况已经大不如前。”
&esp;&esp;中年人说:“因为殷老板和沈老板都有问题,我们就尝试追查他们的相近之处,结果还真发现了一点问题。原来他们都曾被福利院收留,年月非常相近,若非一南一北相隔甚远,我们可以把他们当做‘同批次’。所以我们又进一步追查,看看两边的福利院是否有什么关联。”
&esp;&esp;袁宁和章修严对望一眼,没有开口打断。
&esp;&esp;中年人伸出食指扣了扣被放回桌上的照片:“然后我们就查到了这个。这位航海大王的两个养子都格外热心公益,并且不爱宣扬自己的好心肠,像他们的养父一样二十年如一日地做着不为人知的慈善事业。”
&esp;&esp;袁宁眉头动了动,认真注视着照片上的“航海大王”。中年人话里满是讽刺,他自然能听出魏敬之这两个养子有古怪。
&esp;&esp;中年人说:“在他们捐赠重资的这些福利院里,出了不少有出息的人,有的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有的被厉害的人家收养,有的则加入豪门——还有一部分白手成家,成了有名的富豪。沈老板是修严消化他话里所潜藏的信息。接着他才看向袁宁,“还有你的学长于朗然,他的母亲也是福利院出身,被不错的人家收养,最后嫁入了于家。”
&esp;&esp;电光火石之间,零零散散的线索被一根不可见的绳子给串了起来。
&esp;&esp;袁宁顿时明白为什么没有多少人知晓沈霁云与于朗然是两甥舅。
&esp;&esp;章修严说:“那为什么殷老板要提醒宁宁注意沈霁云?”
&esp;&esp;中年人说:“这一提醒,暴露的除了沈老板之外还有殷老板自己。”这个问题他显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说‘暴露’有些严重了,毕竟我们所查到的事情还没牵扯到什么特别严重的东西。对方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之间的关联,目的不像是‘暴露’,反倒更像是一种‘惩戒’。”
&esp;&esp;袁宁吃了一惊:“惩戒?”
&esp;&esp;中年人说:“是的,惩戒。”中年人缓缓说出这个猜测,“我认为也许有人借助福利院联合起一批人,秘密做着什么事。这人不一定是魏敬之的两个养子。这人很有自信,有着上位者独有的高高在上,没有把可能出现的反咬当一回事。他很笃定自己不会暴露,而一旦手底下某些人出了问题就会被他无情地舍弃。”
&esp;&esp;袁宁拧起眉。
&esp;&esp;中年人说:“比起参与其中,这人更像是个下棋的人,不直接插手任何事,只把棋子安排到特定的地方。对方不在意放弃多少棋子,也不在意损失多少,只在意最后的输赢——甚至还有另一种可能,他连输赢都不在意,只享受博弈的乐趣。”
&esp;&esp;“这是最糟糕的情况。”章修严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对方真的是这样的人,不在意舍弃任何棋子、不在乎最后的输赢,那么这人的所有行为都是不可预测的,更无从找出他的存在。”
&esp;&esp;中年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