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毕竟还是蒋万,虽然他看出了顾凝儿此行的目的,但是对方秦和龙且的动向却并不清楚,在众人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泗水关时,又有谁会想到,顾凝儿却派兵断了泗水关中守军的一切退路,连乌龙岭也在她的计算之内。
“大帅,方秦和龙且的大营有异动,刚刚在顾凝儿进入大营后不久,二人似乎调集了大批人马,不知去向何方了……大帅,您看我们是否关闭四城门,坚守泗水关!”
蒋万虽不知顾凝儿将方秦和龙且派去了哪里,但他有种预感,此次围杀刘树生只怕十有八九会不成功。弄不好反而使刘树生轻易夺下泗水关,如此一来,便得不偿失了。
“什么?你说顾凝儿在刘树生的大营里?潼关城破,人狼战死,难道顾成没有被刘树生所杀?反而被刘树生重用?顾凝儿派人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看仔细了?”
陆天亚对顾凝儿极为忌讳,单从这女孩儿的眼睛里,他就可以看到一望不到边的智慧,加之古唐国内的传闻,更令陆天亚心生畏意。顾家父女竟然也投奔了刘树生的麾下,是陆天亚万万没有料到的,在此之前的信心,突然被蒋万送来的消息打消得无影无踪。
蒋万也只是微微摇头,他并未注意到方秦和龙且的去向,只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泗水关周围,哪有心思再顾其他。遇上顾凝儿这样诡道的谋将,蒋万也有些心虚。
陆天亚失神的坐在帅位上,无意中看到帅案之上摆放的地图,无意间,注意到了安平镇和乌龙岭两地,陆天亚眯起眼睛看着地图上的那两个点,如果这两个地方都被攻下,那么泗水关便是一座孤城,外无援兵,内无强将,加之乌龙岭俯瞰泗水关,泗水关内的一切动向,尽收眼底,到时刘树生便可占据此地,监视泗水关中的一举一动。
“对,她很可能派出龙且和方秦攻取这两个地方,一是安平,二是乌龙岭,蒋万,立即再派出三千精兵,防守乌龙岭,一定要快,乌龙岭被刘树生所占,我军的一切动向,就尽在他眼底之中,处处受治,难有施展!再派五千精兵,驻防安平,一定要赶在刘树生的大将到达前,赶到安平,失去安平,我军就失去了退路!”
蒋万急忙奔出帅府,也来不及对陆天亚再费话,蒋万调动军队的时候,龙且已经到达了安平,安平镇本就没有驻军,所以龙且赶到安平镇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立即安下大营,布好了防防御阵势,只等泗水关里的逃兵到此,便可以大开杀戒了。
而另一方面,方秦亲率五千步、骑进攻乌龙岭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将乌龙岭攻占,由于乌龙岭上的守军没想到方秦会突然打过来,一时乱了阵角,又加之方秦勇猛异常,不等敌将看清来人的长像,便已经被方秦砍掉了脑袋,主将一死,那千余守军更是乱上加乱。
等蒋万派出大军,前去进驻安平和乌龙岭的时候,方秦和龙且早已经守在那两个地方,等着他了。泗水关城中派出的军队刚刚遇到方秦和龙且的阻击,便立即败回泗水关中,不敢出战。他们本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又加之城里早已经传开了刘树生大军将至,而泗水关的守将陆天亚又将投降刘树生的消息,这些士兵就更没有战心了。
蒋万刚刚派出军队不久,两路大军又原路返回了泗水关,蒋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再看泗水关外,已经尽是刘树生的大旗,明黄色的大旗之上,赫然是一个个“刘”字,即使远方的安平镇方向,也似有旃旗飘摆。
“唉!大事去矣!可叹泗水关四万将士就此将成为刘树生的俘虏,大帅啊,你好糊涂,不该有诈降之计啊!”
蒋万顿足锤胸,好不怨恨,但是事已至此,他纵有千万个不情愿,也无济于事了,顾凝儿已经切断了泗水关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许此时江北大营的唐龙,正误认为泗水关固若金汤,又怎么会引兵来救?
然而,泗水关看似与长江北岸的大营无有瓜葛,而事实上,泗水关破,长江北岸必然危急,这本就是唇齿相依的两道天关,可是现在,却首尾不能相顾,完全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局面。蒋万即使再不才,也不会看不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
“大帅,安平镇和乌龙岭已经失守,属下派往两地的将士已经被挡回,泗水关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大帅,关闭城门死守泗水关吧,刘树生显然已经看破了我军的诈降之计,更不会身陷于我军的重围,想毕早已有了应对的办法!”
陆天亚不无凄凉的看了蒋万一眼,微微摇头,即然安平镇和乌龙岭已经被攻破,那么死守泗水关也只是一个不现实的梦,没有外援,泗水关只怕苦撑一个月都成问题,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唯有将最后的希望寄予活捉或击杀刘树生身上,这也是陆天亚最后的退路。
“按照原计划进行,若能将刘树生解绝掉,那么泗水关之围自然得解,如果上天不佑,刘树生早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那么泗水关早一日被刘树生攻破,营中士卒就少一些伤亡!”
正在陆天亚悲叹之时,突然远方传来了轰然的行军之声,显然是刘树生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只等着按照陆天亚的约定,接收泗水关了。陆天亚和蒋万心里都是一沉,他们谁也没想到,刘树生竟然来得这样快,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早了整整一天。
“报告大帅,城外刘树生的军队已经准备入城了!”
“什么?他已经在城外了?”
陆天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树生竟然并未驻军方秦和龙且的大营,而是直接赶来接收泗水关,这完全打乱了陆天亚的计划。
“是,刘树生以步卒为前锋,骑兵压后,已经距离关城不足十里之遥,大帅,请您指示!”
陆天亚紧咬牙关,握紧了双拳,最后挤出三个字来,“开城门!”,两眼直盯盯的落在蒋万身上,那悲伤的目光,似乎已经失去了希望。
蒋万默默的点头,并未说话,转身离开了帅府。当蒋万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两颗泪珠已经不禁落了下来。刘树生完全将陆天亚的计谋识破了,步卒为前锋,骑兵压后,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将刘树生的步卒放入城中才有机会关闭城门,可是后队是骑兵,一旦城中有变,后队的骑兵很可能变为前锋,冲入泗水关,到时关闭城门就成了梦想。
当蒋万登上城头,不觉被眼前的阵势震惊了。不禁刘树生亲率的大军在向泗水关缓缓逼来,而且不远处的乌龙岭上,已有数千把钢弓指向了泗水关方向,城下,顾凝儿早已率军在一里外驻扎,所有攻城器具,如大炮、撞车、云梯都已经例于阵前,万余大军个个龙精虎猛,杀气腾腾,逼向泗水关。
顾凝儿指挥大军在距离泗水关城不足一里处突然停下,万余士卒同时以长枪击地,口中发出声声示威之声。“哈、哈、哈、”每一声都将泗水关内的守军本已有些胆怯的战心吓退一分,万余长枪同时击地,远在泗水关内,似乎也可以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动。
泗水关南门缓缓打开,刘树生安排在队前的一万步卒已经开如入城,浩浩荡荡的大军缓缓开入泗水关,就在刘树生的大军入城的同时,乌龙岭上数千把钢弓同时放箭,天空顿时变得暗不见天日,无数箭雨流矢将泗水关城上的士卒逼退,使他们不得不远离城门。
顾凝儿手中的红色绵旗微微下摆了两下,早已经埋伏在西门的方秦迅速率军杀入西城门,进入泗水关,将西门守军全数俘虏。
就在刘树生进入泗水关的同时,蒋万毅然下令,关闭南门,围杀刘树生。泗水关的城门正缓缓关闭的同时,刘树生身后的一万铁骑突然由刘树生身后冲出,杀入泗水关,关门顿时大开,守在城头上的泗水关守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被刘树生提前派到泗水关内的弓箭手射杀。就在形势突然大变的同时,顾凝儿摆动手中的红色绵旗,一指泗水关方向,万余大军突然攻向东门,炮声不断,将泗水关的城墙轰塌了一半。
然而顾凝儿却并未攻入东门,而是吩咐手下士卒大喊着“投降免死”的口号,城中的方秦一边率军冲杀,一边也跟着喊起了“投降免死”。乌龙岭上的士兵听到泗水关内已经传出了“投降免死”的喊声,也随着一起喊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泗水关内,以及乌龙岭上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