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过晚饭,计议已定,便各自散去,齐御风给众人抄写了一些练剑的规划心得,顺便到了朝阳峰上,与朱文、陈逊、杨秋三人比划了几招,依各人习练的兵刃,传授了一套华山派的基本刀法。
华山派原本有一套jīng妙刀法,唤作“反两仪刀法”,已然失传,在那洞中虽有记载,却也只有一鳞半爪,并不完全。
那少华山三个土匪,原本使刀就使得惯了,一时练剑也没多大进益,齐御风便寻思着若是这些人当真可靠,便可使其循序渐进,慢慢练成这套刀法,虽然那刀招不全,但凭借他此时修炼的“独孤九剑”的功夫,难道还不能推衍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什么的,逐渐补全不成?
待到晚上归来,齐御风又与曲非烟去了后宅,看望岳灵珊。
在早晨之时,刘语晴便将那颗子午醒神丹用热水化开,给她灌下。
虽未到了晚上,她还未转醒,但呼吸却也越来越是粗重,眼皮微动,脉搏越来越壮,想是再过几rì,便有可能复原还神。
曲非烟盯住她看了许久,出门时偷偷与齐御风说道:“这个华山派小师妹,可当真不如依琳姐姐好看呐,我听说她又刁蛮,又任xìng,令狐冲却把她宠得不像样子是不是?”
齐御风望望四周,看她一眼,悄声道:“你别瞎说,岳师姐处事得体,待人很好。仪琳乃是出家之人,这话传扬出去,有伤她清誉。”
曲非烟拉着他的手,两人走到崖边,曲非烟道:“仪琳姐姐想令狐冲想得就剩半条命啦,你看她那样子,是清誉重要,还是快活重要?”
齐御风摇头道:“就算是令狐冲肯,她自己一关也未必能过?”
曲非烟叹息道:“她就是个傻姑娘,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唯独对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却从来只字不提,等我再见到令狐冲,非得跟他说道说道不可。”
齐御风道:“人家之间的事,你还是少管,免得夹在中间尴尬,没法子做人。”
曲非烟惆怅道:“我也知道啊,所以也就敢跟你说说。”她随意拍折下一段柳枝,不断拍打,过了一会儿又道:“你说说,定逸师太脾气那么不好,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错过了何三七的缘故?”
齐御风吓了一跳,心说我跟莫大先生说的那么小声,你居然都听到了?
当即他不由得瞪了曲非烟一眼道:“你别瞎说。”
曲非烟柳条一抽齐御风大腿,柳眉倒竖道:“咱们两个有甚么不能说的,仪琳姐姐长得那么美,真的好不甘心让她当尼姑啊……”她心中烦闷,当即手中柳枝凌空刺出,如风如絮,层层叠叠,清雅闲逸。
齐御风望见她使剑,不禁一惊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曲非烟道:“这是我家传的剑法啊,不过传到我爷爷这里,可就剩下这五六招啦。”
齐御风皱眉道:“你再使一招看看。”
曲非烟当即又一招使出,只见柳枝萦绕,连挽几个剑花,便好似落英缤纷,四散而下。
齐御风急切问道:“你这是桃花岛的武功?”
曲非烟点头道:“嗯,我说我是桃花岛传人,你不是不信么?”
齐御风一拍大腿道:“我见过这路剑法,那几个傻子应该是你们家亲戚。”
曲非烟登时大怒道:“你们家亲戚才全是傻子呢!”
齐御风道:“你先别忙,你看我使这路剑法。”
说罢,也折了一条柳枝,随手便将桃谷六仙所传的剑法一招招使出,曲非烟但见他招式之中,与自己家传的剑法似是而非,与自己所学颇有些不同,却显然又比原来剑法高明得多,不由得惊喜道:“你从哪里学全了这套剑法。”
齐御风当即收住招式,眼望山崖之外,摇头道:“他们几个,除了偶尔回yu女峰上吃饭、睡觉,旁的时候,可谁也找不见他们。”
那桃谷六仙自此来了华山派“做客”之后,原本齐御风和令狐冲还指望他们六人能够拱卫山门,为守护华山尽一份力,谁知他们整rì游山玩水,一走便是大半月都不回来一趟,即使归来,也是匆匆住上一宿,要吃要喝,然后拔腿便溜,华山之上,没一人能说出他们的去处。
曲非烟对认亲没那么上心,当即听了齐御风介绍这六人外貌,更不敢兴趣,当即只嚷着他将这套剑法教给自己。
齐御风当即点头答应,一跃起身,柳枝飞舞,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便将这路剑法一一施展了开。
曲非烟心中默默暗记,等齐御风一套剑法使毕,她已会了一半。再经他点拨教导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一套六六三十六招的剑法已全数学会。最后她与齐御风同时发招,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左起,一个右始,回旋往复,真似一只玉燕、一只大鹰翩翩飞舞一般。三十六招使完,两人同时落地,相视而笑。
曲非烟笑道:“你这呆子,叫你教你就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齐御风心道,这本来就是你家传的剑法,教给你又怎么了?
他这几年,已不知教过多少人武功,早已养成了一副“好为人师”的习惯,除了一些“独孤九剑”这样的大杀器传也传不出去,一向予求予给,绝不吝惜,是以曲非烟想学剑法,他便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