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去东厢是有正事要办,并不是去同那些侍婢把酒言欢的。”江呈佳将方才宁南忧同她说的那番话再与千珊细说了一遍。这丫头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是如此因由。”
江呈佳望着她,挑挑眉头道:“你这样特地从季先生那处溜出来,悄悄来我这里,不会只是为了劝我吧?”
千珊顿了一会儿,傻愣愣道:“对啊。。。姑娘,我就是为了君侯的事来的啊?我这不是。。。怕你因为君侯此事又一夜睡不着吗?所以特地来陪陪你。”
江呈佳扑哧笑出了声,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我的傻千珊,前几日你还要同我说李湘君归南阳之事,怎么现在这么快便忘了?”
千珊一拍脑门,才记起此事道:“姑娘若不提醒,奴婢当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呈佳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便饶了你这次,说说看,我交代的你可都办妥了?”
千珊答道:“姑娘得了姑爷的准允,计划的打击报复之事确实有往日在九重天的神采。。。只是。。。拂风带着人还没在路上出手,便有一行人替我们先出手了。”
江呈佳惊讶道:“何人?”
“一伙在巴丘横行霸道的水贼。”千珊道,“后来,拂风特地去查了这群人的背景。据说。。。是夜箜阁养起来的水贼,专门在巴丘一代活动,抢劫贪官奸商的船只为己用。”
“夜箜阁?”江呈佳瞪着双眼,顿了好久,失笑道,“君侯他。。。还是替我出了手。”
千珊捂着嘴偷偷笑道:“姑娘。。。您细想便知,君侯他既然想替你出气,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定然是要好好收拾那李氏的,即使利用那宗氏夫妇揭穿李氏这些年的罪行,也要吓得她生一场大病,抵过姑娘您这些天受的病痛之苦呀。”
“李氏怎么样了?”江呈佳追问道。
“君侯这一出手,将她吓得够呛。她身上本就有伤,又着了风寒,一路病着,不过小半月,人已瘦了一圈。”千珊咧着嘴,脸上露出得逞快意的神情,只觉甚是解气。
江呈佳叹道:“她这样算是活该。希望日后,我与她莫要再有碰面的机会了。”
千珊道:“但愿如此。”
说起来,李湘君此人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归根结底,江呈佳自己也不算善茬,心思各有所异,只不过所为不同,但有一点都是相同的,她们二人都想要宁南忧一人之心。
这便是江呈佳这辈子都无法同李氏和睦相处的缘由了。
她想了再想,总觉得烦扰,叹息一声后,收了这些对李氏的厌烦和莫名生出的同情之心,转了话锋问起广信之事:“千珊。。。宋阳与樊将军去往广信后怎么样了。。。他可有送信过来?”
“宋阳暂时还没有前来送信,不过瞧着眼下这个时辰,奴婢想,他与樊将军应该已经到了广信,且找好隐蔽之所住下了。”千珊如实回答道。
江呈佳皱着眉头,面露愁容道:“但愿此事能够圆满结束,我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隐隐不安之感。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要发生。”
千珊道:“主公安排得这样细致。。。应是不会出什么大错。姑娘,您就别多想了。多思多虑对您身上的伤亦不好。”
江呈佳叹道:“但愿如此。”
千珊陪同江呈佳在厢房中说了许久的话。月色愈加浓重,去了东厢的宁南忧许久都未曾归来。江呈佳不着急,千珊却急了。
她不断朝着屋外张望,看不见廊下有任何人的身影,便哀叹道:“姑娘是真的不着急吗?您真不怕君侯真就宿在东厢同那些厮混吗?”
江呈佳朝她看了一眼道:“千珊,自信一点。你姑娘比那些侍婢貌相要好看的多。”
千珊还准备劝:“。。。。。姑娘。。。”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江呈佳完全不担心宁南忧会对东厢那几个侍婢动心思,瞧了瞧外头愈加浓郁的月色,便打断了千珊的话,催着她归去。
千珊晓得,江呈佳很是放心宁南忧,才会不为所动,瞧着劝说没有希望,她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既如此,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江呈佳略点了点头。千珊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北厢的灯火燃了没过片刻,便熄了下去。江呈佳梳洗过后,疲倦地躺在了榻上,没过多久,双眼便开始打架,困倦之意涌上心头,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东厢雅轩里,宁南忧盯着这四个侍婢喝下了溶有致幻药的酒水,待她们发作时,悄悄熄了灯,从厢房的小窗跳了出去,绕到前廊上,朝仍守在那里的叶柏、叶榛走去。
昏暗的走廊上,他轻轻咳了一声,叶柏与叶榛立即警惕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眼瞧见宁南忧,便露出了讶异神色,悄声道:“主公。。。您这么快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