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坐以待毙,他那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个瘫子,他又为了盛夏那个女人守身如玉,顾亦秋病的半死不活不能结婚生子,顾家却不能没有继承人,他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再也别想翻身了!
顾亦阳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饿兽,不停的在客厅里转圈,他知道老爷子因为之前他做的事情不待见他,可是关系到顾家的未来传承,老爷子也只能让他重新回来……
那只不下蛋的鸡,竟然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口口声声指责他不会生!
笑话,她自己肚子不争气,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来?
不过……要是之前“借种”的那个孩子没有打掉留下来就好了,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和那个女人离婚,但现在看来,孩子还是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比较好。
他要尽快安排,尽快让那个女人怀孕,时机如果不赶快捉住,说不定就让顾亦寒想出了对策。
“去,把那个男人找回来,今晚……”
顾亦阳附在下属耳畔,低低交代了几句,这才重新坐回沙发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老天保佑,顾亦寒这个杂种儿子一辈子瘫在床上起不来才好。
第二十天。
裴焕已经整整消失了二十天。
虽然知道他不会出事,但心里总是无法控制的日夜担忧。
盛夏无法再在医院待下去,裴焕走时把公寓的钥匙留给了她,医院里也交了一大笔押金,盛夏办了出院手续就回去了裴焕在c城的公寓。
里面的所有摆设,都与她走时一模一样。
站在卧室门口,盛夏怔怔的望着里面的一切:拖鞋依旧是她走时那样凌乱的样子,被子仍旧保持着掀起来的状态,床头柜上的小镜子原封不动,她离开前一天晚上喝的牛奶瓶子,依旧摆在那里。
仿佛,仿佛她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样,仿佛,仿佛她直到现在还住在这里没有走。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裴焕……”
她简直不能想象,他回来时看到房子里空荡荡的,她已经偷偷走了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将她住过的房间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而每看一次,就提醒自己痛一次,又该多么的煎熬。
裴焕,我答应过你,我不会离开。
我不走,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也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盛夏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开始整理房间。
他的衣服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放在衣柜里,散发出让人舒服的味道,纤细的手指从笔挺的警服上缓缓滑过,粗硬的纹路熨帖着她的指腹,盛夏忽然就心安了下来。
她会等他回来,而他,也一定会回来,他是裴焕,从来不会对她说谎,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的裴焕。
裴家。
已经是第六天,裴焕的房间门依然紧闭着。
楼下的客厅里,裴家的大大小小几乎都到齐了,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裴太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圈红的吓人,此刻正靠在自己大女儿的肩上,哭的泣不成声:“……再这样下去,我这个老婆子没死,我的阿焕可要活不成了!”
裴老爷子仿佛比上次更加苍老了几分,他坐在沙发上,可脊背却是佝偻的,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被皱纹包裹起来的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眸光阴鹫而又沉郁。
听到裴太太的哭声,他似乎是微微牵动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那暗哑苍老的嗓音方才缓缓响起:“哭有什么用?你的好儿子铁了心要自毁前程,我裴家却不能不要脸面。”
“难不成真要逼死儿子不成!”裴太太的哭声又大了起来,裴家的大小姐慌忙给她擦眼泪拍背:“妈您别这么激动,您的病刚好一点……”
裴太太却是心疼的捶胸顿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阿焕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宁愿让他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入歧途!”裴老爷子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我们裴家是名门之后,辈辈人都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说起裴家两个字,谁不高看一眼?我不能让这个逆子毁了裴家的前程,也不能让列祖列宗蒙羞!他想和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在一起,好啊,那就踏着我的尸体离开裴家!他不敢不孝逼死他亲生父亲,那就干脆真的争口气饿死自己!”
裴老爷子气的一口气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裴家长子赶忙倒了水递过去,轻声的劝:“父亲,阿焕现在是钻了牛角尖,您别和他硬碰硬,慢慢的劝……”
“你觉得他那个性子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裴老爷子扫了一眼楼上,语气里却是没有一丝的松动:“不吃不喝?他这是在和我憋着劲儿斗呢!想让我答应他出门去找那个女人!休想!除非我死了!”
裴老爷子又重重的砸了一个玻璃杯,这才觉得胸口里的憋闷疏散出来了一些。
“你心狠,你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死,我却不能,那是我十月怀胎上下来的!”裴太太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裴家长女赶紧扶住她:“妈,您别激动,您心脏不好……”
“我不管,快去把门给我打开,快去,你们怎么都站着不动?是不是都想让我的阿焕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