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深施一礼:“在下见过林公子,再给林公子道个谢,若没公子家的水杨酸,在下这会儿,早就成一把灰了!”
林澈道:“罗太医客气了,水杨酸完全是我师父想出来的方子!”
白苏道:“罗太医无需客气,你还生着病呢!快坐吧!”
罗毅被小厮扶着坐在下首处,笑道:“大人出良方,公子出人出力,缺一不可,宏正堂的水杨酸成了活人无数的神药了。
没有水杨酸退烧,染了瘟疫,不出三天人就不行了,普通中药根本就退不下去。”
林澈道:“白虎汤也退不下去吗?”
“白虎汤效果太慢……”
秦慎察觉到哪不太对劲,打断道:“段宁呢!不是他也染了病了吗?怎么我们来了,他也没个动静!”
罗毅收起脸上的笑意,肃然道:“段宁没了,大人不知道吗?
十日前就咽气了,当天就烧了,骨灰在那边的房间的坛子里。”ωWW。
秦慎的脑袋嗡的一下,喃喃道:“没了?”
罗毅道:“没了!大人无需为他伤心,他活着受罪,死了算是解脱了!”
秦慎让小厮领着,白苏等人都去了旁边的耳房,果然见那里设了一个香案,上面摆放了一个坛子,坛子上贴了一个字条,上边写着段宁,下首处放着香炉。
白苏点燃一炷香,插到香炉里,领着众人对骨灰拜了三拜,回了厅堂。
白苏和林澈分别给罗毅诊了诊脉,其脉之洪大,渐臻于和平。
又问了一下他的症状,知其除了浑身无力,其它病症均匀消失,病即将痊愈,心里欢喜了几分。
而秦慎为其诊断后仍高兴不起来,红着眼睛叹道:“都是染了瘟疫,段宁怎么就死了呢!
唉!段宁心浮气躁,定是他的急脾气,加重了病情!”
罗毅道:“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心怀愧疚,属下怎么劝他,他也不能释怀。
您说,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会怪他呢!”
“是他先染上的?”
“嗯!他有爱喝水的习惯,因他接诊的时候大意,摘下口罩喝了杯水,就染了病,我和他住一个屋,他又染了我。
大人也知道他的性子,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焦躁不安,加剧了病情。
他生前数次提起,没有谨记大人的嘱托,病人没救多少,还害了我和他自己的性命!
不过他从生病后,每日记录发病感受和每副药吃下去的效果,留下了一本非常详细的医案,想留给大人做参考。
他日夜琢磨治瘟疫的药方,我们喝的药方,基本是他制定的药方,我能活命,也是他殚心竭虑的结果。”
几人和罗毅详细谈论了一回,白苏怕他累着,带着段宁留下的笔记回了官驿。
黄昏,接诊的太医也前来拜见,白苏详细询问了一番。
晚饭后,师徒几人戴着手套翻看到半夜,笔记记得事无巨细,看到笔记跟看到病人还直观。
几人商定了几个药方,白苏根据段宁的描述,基本认定了瘟疫和肺鼠疫相似。
林澈和秦慎退下后,白苏又洗了个热水澡才睡去。
赵昀更晚,去破庙看完流民,就带着章太守去监督放粮,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休息了一会儿。
早饭的时候,赵昀来看白苏,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我今日带人去鹿郡,把张焰给擒了,免的夜长梦多,他再窜到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