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山此刻也醒了,披了件袄子便往翠竹轩去了。
此刻谢鸿卓正躺在榻上,双手揪紧衣服,身子不断发抖,嘴里也在念叨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快,把衣服脱了,换干的被子。”
谢鸿卓在雪地里跪久了,就算有丫头打伞,膝盖下面也湿了不少,此刻正贴在身上。
几个丫头听了这话,忙七手八脚的去解衣服,谢鸿山看不下去,上去就是一扯,给他从里到外剥的只剩一件小衣。
“去拿湿毛巾,要凉的。”
谢鸿山一边把人往被窝里抱,一边吩咐下人。
赵瑾容正要说话,忽见地上衣衫里面裹着一件水红色的帕子,去捡时又拖出一个小布包,心里一下明白了几分,默不作声的揣进袖中。
谢鸿卓上身光着,从臂膀到后背,道道红痕,此刻都肿了起来,赵瑾容和丫头们见了,都是先惊再哭。
“你看你把人给打的,你当真下死手啊!”
谢鸿山打人的时候实在气急了,下手没个轻重,现在看到弟弟身上的伤痕,也是后悔不已。
“我。。。。。。我也没想到啊。。。。。。”
“没想到你也不能打那么狠啊。”
谢鸿卓的后背着了床,疼的眉头直皱,几人只好把他翻过来侧躺着,一块湿毛巾也盖不上额头,只能用手抓着贴在脑门上。
“可有去请大夫?”
“少奶奶,这个时辰了,早就宵禁了,现在没法子出去找人啊。”
谢鸿山怒吼一声:“那就去前面找管事的!”
也不知是不是恨自己下手太狠还是怎么着,他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口气出不来,拿着丫头们撒气。
“之前大奶奶不是开过退烧的方子么?去找出来,看看仓库里有什么药,不够了现在把铺子开了拿药。”
青荷听了,立马往前面找管事的去了。
这谢家的管事的有好几个,长班管事老莫专管家丁小厮人夫们,总之做体力活的男丁,基本都归他管。
青荷现在去找的管事的林元忠,是家里帮着打点生意的,可以在主人不在家时代替主人接待客人谈生意,是除了主人之外最了解店里生意的人。
眼下青荷想从库房拿药材,或者是开铺子抓药,都得找他。
除此之外,还有里面的管事,一个是目前掌家的赵瑾容,一个是大奶奶身边的陈妈妈,那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跟在身边的心腹。
这些年大奶奶年纪大了,赵瑾容又擅持家,她自己便不再管理后宅事物,全都交给了赵瑾容,只是陈妈妈偶尔从旁协助,倒也和谐。
眼下这个时辰,林元忠本该睡下,可是刚刚家丁的那一场闹腾,直接把整个前院都给闹起来了,林元忠也起了身,就怕有点什么事。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青荷就跑来叫他,说是要开库房拿药,不够的还要去铺子里抓。
那药方子本来就有存档,倒不用半夜跑到慧心居惊扰大奶奶,青荷连着林元忠,一起开了库房,照着方子拿了药,不够的又开了铺子,好不容易抓齐了,又跑到厨房去煎药。
这一个晚上,谢家烛火通明到天亮,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