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在心间冒头,在显露出来之前,他选择短暂逃离。
否则,他怕自己会不择手段,再一次伤害她。
离开屋子后,耶律肃传来暗卫,命暗卫去请谢安前来,告知夫人已经醒来。
暗卫只负责在屋外监视,并不会监视屋内的情况,更何况是在将军也在屋内的情况,暗卫更不敢监视,连个动静都不敢留意。
冷不防听见将军说,夫人醒来了,便是连单膝跪在地上的暗卫也意外了一瞬。
但很快应下,悄无声息的隐匿去身影。
耶律肃站在廊下,此时天光微亮,缓缓驱逐黑暗。
望着天边薄薄的日光,他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反而周身冰凉。
这份凉意,直达心底。
也正是这份寒意,令他
逐渐冷静下来。
断情毒,能断人情。
可人心复杂,情爱难言。
能断,又如何不能再长?
她是因他为了除毒拔蛊而算计才恼了,从今往后,她性命无虞,他不再对她遮掩隐瞒,就如她昏迷时,他统统都告知于她。
再耐心些。
再温柔些。
一月不成那便一年,一年不成那便十年,乃至今后的年年岁岁——
只要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等到耶律肃再度回屋内,他点燃了火折子,将内室里的所有蜡烛、油灯统统点燃。
明晃晃的烛火亮的有些刺眼。
夏宁久不见光,眯起眼睛,视线偏向内侧,避开刺目的光亮。
耶律肃护着一盏油灯,油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后,他才在床边坐下。
外头寒气重。
他在外头呆了许久,即便在屋内走了一圈,可身上的寒气仍残留了些。
见夏宁眉心蹙了蹙,他敏锐的察觉,往后坐了些,眉目与语气都透着与他冷冽的面庞不符的温和,“身上有无不适?”
夏宁仍偏着视线,面庞上是浓倦的困色,“困。”
方才说了几句话后,才发觉嗓子刺痛。
此时惜字如金。
态度也倦倦的。
耶律肃仿佛不在意她的冷漠敷衍,待身上的寒气散尽后,伸手将她肩旁的被子掖好,“我以派人去寻谢安来,等他看过后再睡,听话,嗯?”
男人的嗓音沉而温柔,还有些深夜不眠的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