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开始哼哼唧唧,他把腿搭在郑知著腰上,抖得近似痉挛。郑知著不停地动,知道小叔这是舒服了。他亲小叔的嘴,问他这样好不好,小叔用力捏他的乳头,说你再快点儿。
郑知著吃疼,啊地大叫。郑新亭一边心慌,怕被秦金玉听见,一边又意乱情迷,最后完全丧失了理智,坠进情欲里。
郑知著抱着郑新亭,顶得他直撞在床头的五斗柜上。郑新亭哎哟一声,郑知著立即停下来,慌乱地捧住他的脑袋,轻轻揉一揉,又吹气,说小叔我给你呼呼。郑新亭在他怀里笑,说我没事。
郑知著吻了一下小叔的头发,说我错了,我一会儿弄轻点儿。郑新亭哄他,亲亲他的嘴巴跟眼睛,说你没错。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舌头又重新纠缠。郑知著往他小叔身体里去,越进越深,郑新亭嘶嘶地吸气,朦胧了眼神,他问他的小傻子,说知道往哪儿吗?郑知著说知道,他捏住小叔的屁股,猛地顶入。
位置对了,郑新亭抖得乱七八糟,紧紧环住郑知著的脖子。郑知著的手还贴着他的后脑勺,怕他撞到五斗柜。郑新亭浑身瘫软了,头往后仰,塌腰,屁股沉到底,把郑知著整根性器都吃进去。
郑知著托着他小叔,说小叔你怎么滑溜溜的。郑新亭出了许多汗,趴在郑知著肩头喘气。他半闭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
初级会计考试那天郑新亭有点感冒,郑知著捧着保温杯站在门口等他。
郑新亭出来的时候鼻头发红,直咳嗽。郑知著把自己的夹克脱下来给郑新亭穿,又拧开盖子让他喝甜麦片。
两人去对街的小餐馆吃午饭,郑知著要吃黄鱼面,郑新亭一碗简单的雪菜肉丝。吃到一半,郑知著说要去买毛线。郑新亭问他买毛线干嘛,郑知著说给你织毛衣啊。
郑知著知道小叔怕冷,所以心怀美意,又要给小叔织毛衣。然而去年那件单袖毛衣已经给郑新亭留下可怕的印象,他忙说不用了,以前的毛衣也能穿。
郑知著说那都旧了,还难看,我给你织漂亮的。郑新亭筷子一抖,掉下来一绺肉丝。郑知著专心剔刺,鱼腹上那块最肥嫩的挑给郑新亭,眯着眼睛笑,说小叔你吃。
吃完面,郑知著执着地要去买毛线,郑新亭只好陪他去。
郑知著挑了不少,红白蓝黄一大堆,色彩斑斓,像是要把郑新亭打扮成一只花蝴蝶。他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大袋毛线回家,正巧在巷子口碰见小姨。
秦金玉前几天刚做完化疗,小姨是来探病的,带了自己做的松花汤圆跟鸣鹤厂的年糕饺。
郑知著刚吃完饭,但还是一口气吃了三个手掌大的年糕饺,五个小沙包一样的汤圆。他饱得直打嗝,叫郑新亭给他拿山楂糕。
小姨跟秦金玉讲话,看电视,郑知著就坐在一边吃饼干,两腮鼓得高高的。郑新亭把铁盒子收走了,说不准再吃。郑知著嘟囔两句,可怜巴巴地望着郑新亭。
嘴角还沾着糖霜,郑新亭伸手替他抹了,又笑,说你嘀咕什么呢,骂我啊?
没骂你,郑知著哼哼,懒散地歪到一边去了。他把买的毛线翻出来,绕在针上,来来回回地缠,最后纠成一团死结。郑新亭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房里看书去了。织毛衣总比在外边野强,至少有件事能让郑知著打发时间。
第43章终章乌飞兔走
下过几场雨,天越来越冷了。小姨回五甲那天郑新亭骑木兰送她到客运站,早上刚煮的茶叶蛋还热着,郑新亭让小姨路上吃。
小姨拍拍他的背,笑时眼角的皱纹折起,郑新亭突然想到小姨已经五十五岁了。他小时候常到小姨家住,小姨夫在变压器厂干技术岗,挣钱不少。小姨夫偏疼他,说这孩子真瘦,偷摸带他去吃好的。
光明街上有家馆子,红烧猪蹄跟梅菜扣肉做得好,小姨夫就常领着郑新亭去。他看他大口吃肉,自己嚼花生米,眯着眼慈祥地笑。
九三年厂里第一次改制,小姨夫向上级申请停薪留职,说要南下闯闯,结果一去不回头。郑新亭后来听他妈说,小姨夫跟一个女教师私奔了,但郑新亭去看小姨,小姨却告诉他,小姨夫是出差,坐飞机不幸遇难。
郑新亭回家就翻报纸,打开电视看新闻,试图找出那架遭受强气流而坠毁的飞机,最终一无所获。然而郑新亭始终坚信,小姨夫是死了,与那架并不存在的飞机共同毁灭,身体支离破碎,毫无影踪。
小姨后来没再婚,守着表姐过日子。表姐性子野,小姨治不住她,让她跑出了五甲。二十六岁,表姐回来了,灰头土脸,双目空空。她把男朋友的破机车停在门口,卖给一个收破烂的。拿着两百三十二块八毛扭身进商场,给小姨买了身衣服。
那时候是冬天,小姨还穿着薄夹袄,冻得脸发紫。她坐在炉子边,炖一锅表姐最爱吃的红豆沙。
表姐一进门就被那股浓郁的香甜气息征服了,她突然醒悟,爱情不能永恒,母亲却可以。
郑新亭回家前特意去了趟华美斋,买薄荷糕。店里生意惨淡,马小平正在柜台后边哄他爱哭的儿子。小孩流着两痕清水鼻涕,眼圈泛红。
郑新亭说要两盒薄荷糕,马小平站起来,笑着寒暄,说你好久不来了,又问小知了呢,怎么没见跟着。郑新亭说,他在家看电视呢。
天气渐冷,薄荷糕做得少,只剩一盒,郑新亭说那再称点开口酥。马小平又说开口酥不做了,没人爱吃。
郑新亭把夹克的领子立起来,手搓着脸。他往外看,天阴沉,有只灰鸽子停在对面的屋顶上,它被雨水沾湿翅膀,起飞时显得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