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幕,众人惊骇万分。
“呕——”
纵见多识广的牢头,也忍不住,快速退到远处。
白玉棠瞧着,乐出来,一指沈镜:“你看,这是否是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快活至极。
但眼神,却没一点快活。
沈镜涩声回:“是。”
独孤芳见着这样癫狂的白玉棠,眼神明亮。
极冷极净的躯壳,至暗至疯的灵魂。
强烈反差,令独孤芳怦然心动,如拥珍宝。
出天牢,御辇行至轩辕台。
方正土坑体积以惊人速度迅速扩大。
一黄袍老道携徒,用朱砂于童男童女面上勾画丑陋符篆。
“求——哇呜——”
“爹——”
“我要娘——”
“老实点!”
“别哭!”
“听不懂话么!”
鞭笞声。
哭音愈发低忍而凄凉。
十万童男,十万童女,只集齐百分之一,将轩辕台挤得密不透风。
老道见白玉棠,立刻放下朱砂笔下台,谄媚汇报进度。
沈镜跪向白玉棠:“相爷,奴有一言。”
白玉棠睨她:“讲。”
“自古殉葬,讲究心甘情愿,殉者哭啼不止,被殉何来安宁?相爷心疼幼儿,慈父心肠,奴感之每每泪目。自愿入殉,常伴佳儿,只求放过这些童男童女,他们家中想必亦有慈母父,夜夜哭泣。”
白玉棠盯视沈镜半晌,眸底迸出一簇火苗,无比的恨和怒。
右脚狠狠蹬向沈镜肩膀,将她踹进土坑。
他在坑边,雪狐白裘罩于白衣外,长身玉立,分外清寡。面亦煞白,没什颜色。只一双眼黑幽幽、赤烈烈,锐利得叫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