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青山,山口子的那株锥粟树开花了,一束束绒毛似的小白花。只是个高一点,她将这株锥粟跟家里的比较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锥粟树下的草地上捡了几朵白色的草菇,她就往山里面走去,下过雨后的松林里野菇很多,一丛丛的长在草地上或松树下露土的地方,也有油茶树下长的茶树菇。她捡得不亦乐乎,最后看着篮子装不下了,就挑那些长得肥壮品种也好的捡。往家里送了几次,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在家择菇子烧晚饭。
第二日她又上山捡了一上午,这么多菇子,想当然耳也是按着她一惯的方法处理的,晒干收起来。平时可以发菜吃,或是留着冬天吃也不错。
她觉得自己就像小松鼠一样,啥东西都要收起来留着过冬,想着想着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栽好了地瓜秧苗,就匀菜秧子下地,沈家的后院那块菜地和屋前的菜地里都种满了各色青菜,玉米花生大豆也都点上了。接下来就是栽水稻秧,一刻也不得闲。
清晨天还灰蒙蒙的,村里的人就起床忙活了,“手满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这种日子照人觉得挺好。到太阳高田地里劳作的媳妇汉子娃儿们才在河沟里洗净手脚回家用早饭。
田野里随处可见人,河里搓衣洗脚的,犁田耙田的,水田里扯秧插秧的,地头种豆除草的,树荫下有忙累了坐着聊天的,田埂小道上狗在跑着,牛在吃草,一派热闹祥和的春耕景象。
田里地里的重活儿照人做不动,沈家也不会让她做。农忙起来的时候章氏照不得家里,照人就在家洗衣裳烧饭喂鸡煮猪食,需要用力气的活就等着爹娘和哥哥们回来做。其它闲暇时候照人便去爹娘忙活的田地里,在田埂上捡草菇子水里捡田螺捞泥鳅放牛,或在油菜花田里扯猪草捉蜜峰,快活得很。
忙了两日,沈丘山的两个姐姐家和章氏娘家哥哥妹妹家都过来帮工。沈家的田地多,每年的春耕秋收两边的兄姐都会过来帮忙。
章氏和娘家姐姐在家烧饭,照人则带着两个表妹两个表弟在家里玩,照地上学堂去了。
照人像只抱了窝的老母鸡一样,走到哪后面都跟着一串尾巴。这些表弟表妹们往常也是很亲“她”这个表姐的,她前世没有孩子很渴望有个孩子,所以对待这些小萝卜头也很是耐心。除了大姑家的那个表弟,另两个表妹和表弟都是乡下长大的,对这些乡下惯常的活动可不感兴趣,所以她想着法子让这些小萝卜头玩得高兴。
这人一多,活儿干得就快,剩下的五亩田不到未时就栽完了。一群亲戚从田间回来吃了些点心,沈丘山便带着去屋前路下边的果园里摘李子,好让她们带回去。
大大小小二十几个人涌进菜地旁边的果园里,园子里顿时像油炸开了锅般的闹腾起来。
男人们压下枝丫摘,有几个大点的男娃子爬上树去摇,媳妇孩子们在树下捡。那些小的见了自家哥哥或表哥爬树也要去爬树,媳妇姑娘们叫住了这个那个又麻溜地爬上去了,还在树上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对下面的人得意地笑。
最小的两个爬不上去就哭,哄也哄不住。最后无法,他们的爹娘只得抱着他们放到矮树杈上用手扶着,让他们过一把“上树”的瘾。乡下哪儿没有树爬?这是“一窝峰”现象,看得照人心里好笑不已。
总算把李子摘好了,各家都装满一篓子,章氏又各家装上些干菜瓜子儿。
照人的两个姑姑和舅舅姨娘都是赶了牛车或马车来的,所以沈家一家人并没有送出村口。这回去又是好一番热闹,一辆马车两辆牛从村子里经过,那排场惹了好些人家出得门来瞧。
树上的李子黄了又红的时候,油菜和冬小麦也收回来晒干了或进了仓或榨了油进了油缸。一家人都瘦了一圈,肤色也晒得微黑。
照人给家里人做的衣裳也做好了,她充分发挥了自己从玉眉那学来的绣技,款形采用清朝的斜襟和锁钮,既不会跟这里的服饰风格有太大的出入落人口舌,方便又凉快,还省下不少布料。
每人都有两套。
一家人看着各自的衣裳又惊又喜,喜的是做得好看,惊的是这衣裳……咋这般奇怪?
沈丘山爱不释手地上下打量自个的衣裳:“闺女,这衣裳爹咋没见过?”
章氏也附和道:“是哩,闺女,娘这把年纪了你也给娘做这鲜嫩的颜色,不过瞧着又很适合娘。”接着又称赞闺女的手巧。
照人抿嘴笑道:“爹,娘,你当然没见过这样的衣裳,你见哪个穿过?这是我自个想出来的,这样做省料子又方便,裤子上用带系比用腰带稳固还方便。读书人讲究些,所以给二哥做成袍衫了。”
照地也抚摸着自己的衣裳二愣子般傻呵呵地笑。
照天从头到尾只是笑着,妹妹出手的东西自然是没话说了。
村里见沈家人穿的新鲜款的“亲子装”,一家人都穿款形相同的衣裳,布料颜色和款形相同又男女有别,瞧着就喜人。于是纷纷凑上来又看又摸,眼里满是新奇羡慕,弄得沈家的人真是哭笑不得。不少爱时毛的女娃和年轻媳妇就来沈家问照人是咋做的也要学着做,给家里人添一身这样的“亲子装”。
第七章 打鱼
初夏的午后天气炎热,再不若春日那般温暖宜人,知了在树梢上高声的鸣叫着。
照人躺在后院树荫下的懒人椅上午睡,胸前到大腿处搭着块宽薄地大绣花巾子。照天则躺在旁边的懒人椅里读书,树荫下比屋里凉爽多了。嘤嘤嗡嗡的苍蝇到处飞,时不时的有几只停在照人身上爬,照天怕吵醒妹妹便不时用莆扇帮妹妹将苍蝇赶走,后来耐不住困意也睡着了。
玉眉走到沈家门口,见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