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是不希望大家对自己怜悯,还是自私地想让自己最完美的出现在关心自己的人的眼前。这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寂寞,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而已。
不是他们放弃了我或者是我放弃了他们,而是我愿意这样。
用听的话,就不能开花店了吧?这样美丽的鲜花,一个盲人怎么能感觉得到呢?同样,有一样东西是像自己这样的人永远不能碰触的——爱情。有谁会喜欢一个瞎子呢?虽然现在不,但是将来会这样,所以她拒绝了一切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哀伤,只是别人未能发觉。
阿强站在花店的门口。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此时的他和前些天秦朗的表现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说起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但是在自己遇到的时候,却也一样是束手无策,一样的站在外面。
他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面。
他看到那个女孩带着一副很大的、样子很可笑的眼镜,正在吃力地把一大箱东西往台子上放,他犹豫了一下,大步地走进门去,接过东西,放到了上面。
“谢谢你。”女孩子透过眼镜看着他,样子很可爱,像一只大蜻蜓,“你是要买花吗?”
“买花?”阿强被这样的问话给愣住了,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不,我不买花,不,买,买一朵。”
“你买还是不买呢?”女孩子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买啊,买一朵……”他向周围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朵花来,“就要这个吧。”
“勿忘我?”女孩子笑了起来,“这是配花,你要它干什么呢?”
“勿忘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呢。”阿强挠了挠头,“我不懂花,但是这花很美丽,虽然它没有别的花那样醒目,但是很优雅,我喜欢。”
“嗯。”女孩子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欣赏,想来都是爱花之人,对于这样的论断更加珍视的缘故吧。
“你。”阿强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秦朗推门进来了。不禁有些奇怪,这个家伙,不是说因为自己配不上心蕾,已经要放弃追求了吗?但是为什么又来花店,还要买花送谁吗?还是他转移了目标?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了娉婷。
这个家伙,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要是真的敢对她下手的话,自己一定要让他好看,让这个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家伙好看。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把娉婷当成了自己的女朋友,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
秦朗自然不知道阿强想什么,看到了阿强,随便地打了个招呼,走到娉婷面前:“刚才你把这个掉了。”说着,把一本书送到她的眼前,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你也喜欢村上?”
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面前站的是那个说自己瞎的男人,娉婷有些生气,但是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送书来,再大的火气也不能这样发泄在人家身上了吧?所以她只是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还有,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刚才对不起。”秦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阿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话听来怎么这样的不是滋味啊,难道……
“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看到阿强怒目而视的样子,秦朗很是知趣的要离开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歉意。
其实引诱得他的态度这样大转弯的是夹在书里的一张纸条,那是娉婷的病历。上面的专业术语秦朗自然不懂,但是上面的结论他看得很清楚,他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了解了娉婷的感受,和刚才她为什么会那样的失控。
那是对命运的恐惧,因为知晓,所以恐惧——她是在害怕啊!但是即使是害怕,却还是在坚强地生活,每天生活在这样恐惧中,却还是坚强地生活着。这样的内心是生活在安逸生活中的自己没有办法了解的吧?所以她刚才才发了这样大的火,是因为她害怕别人都看得见,但是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你都看到了?”秦朗想要走出去,但是娉婷倔强地挡在了门口,“你都知道了,那你来是来嘲笑我的吧。”
“为什么?”
“因为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瞎子,虽然不是现在,但是也不遥远了。你是来怜悯我的吧?我不需要。”
“当然不是。”秦朗宽容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怜悯你?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可怜,可怜到了连我一个陌生人都要怜悯你的地步?”
“你……”
“我从来不怜悯任何人。”秦朗看着天花板,上面挂着一串美丽的水晶大吊灯,“因为怜悯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廉价到了极点,它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的绝望。事实上,我欣赏你的态度,因为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生活的强者,我问我自己,我能做到吗?答案是不能。你做到的,是我这一辈子也许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娉婷将信将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