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中的嫖客都已经被吵闹声叫醒,这会都披着外袍从门缝中探出头来朝这边打量着。
事发突然,便是一向消息灵敏的老鸨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往众人身前凑,但宋钧宴看着器宇轩昂,周身簇动的都是惹不起的气势,她咽了下口水,身子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不敢问主事官,她只能凑到守在门口的官差那里试着打探一点消息。
但陆昕然的心声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官差们收入不算微薄,但也很难攒出五千两的身家。
老鸨虽然经营着极富盛名的花楼,每日赚到的银子怕是都有五千两。
但,她不是自由身。
她是再如何风光,身契也被人攥在手里的下人。
所以陆昕然的那些心声她一句都没能听到。
这会见官差也一头雾水,极会看人的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没有说谎。
留在外面的这些官差确实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鸨急的一头雾水,楼里的客人已经都被吵醒,若是不能给个合适的理由,这些爷一旦闹起来,她根本压不住。
章水儿同陆家姐妹站在一处,三人齐齐仰头透过洞开的大门看着上方状况。
老鸨看着陆昕然姐妹,总觉这二人有些眼熟,她赔着笑小心的凑过来打探。
“几位姑娘,您哪位好心告诉告诉奴家,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官爷们再这样闹下去,奴家这生意怕是要做不下去了。”
陆昕然收回探看向醉春楼中的视线,看着满脸焦急的老鸨,然后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飞快点开属于她的小册子。
【这老鸨?这醉春楼居然是皇帝的产业!】
【朝中大臣们知道他们最喜欢逛的花楼是他们最大的主子的产业吗?】
【居然还经营花楼,皇帝的私库应该很肥吧。】
【连花楼都做,还有什么银子是皇帝不好意思去赚的?】
【手上有这么多赚钱的生意,皇帝怎么还会缺银子?不是国库是国库、私库是私库吧?】
【可这大楚都是他的,他还要把国库和私库分的这么清楚吗?】
【国库穷得叮当响,户部尚书日日在早朝上跟人干架,然后皇帝的私库富得流油,钱多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陆昕然越想越是惊叹,总觉皇帝生在帝王家屈才了。
他要是生在云家这样的世代商贾之家,怕是已经成了大楚首富。
醉春楼里,所有人能听到心声的人全都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这醉春楼背后的大东家是皇帝?!
那,那,那岂不是他们每次来这里逗留多久,一次几刻钟皇帝都能一清二楚。
这太可怕了!
冷汗爬过全身,这一刻无人再去想醉春楼的吵闹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只想赶紧换好衣裳,然后这辈子都不再踏入这里一步。
老鸨看着刚刚还浑身不满的客人,一瞬间退回到房间里然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全部穿好衣物匆匆离开了。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老鸨更加茫然了。
还是章水儿好心的提点了一句:“你楼子里有个杀人凶手,官府现在要将他捉拿归案。”
“什么!”
老鸨惊了,面上再不是做作的不知所措。
她微张着嘴,看着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孙奇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