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脸很小,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五官也没有半点攻击性,看起来很乖巧。
他的眼睛很圆,似乎因为太过清瘦,所以在脸上的占比显得格外大,温吞地看着瞿锦辞,仿佛有种欲盖弥彰的纯情,无辜但显得刻意,暧昧但显得低俗。
他的身体向前倚过来,靠瞿锦辞很近。
带有人体温度的、甜腻的奶油香气散发出来,像一块即将融化的、任人攫取的香甜蛋糕,即将落到瞿锦辞的怀里。
“滚出去。”瞿锦辞的声音十分低沉,甚至轻微颤抖着,但具有很强的威慑力。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靠近的男孩突然被掀到地上,瞿锦辞站起来,身形微不可见地摇晃着,双眼赤红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声音有些阴沉,自言自语似的:“你不是他……你不是!你们都不是!”
高浓度的甜酒味alpha信息素满溢开来,带着强烈和失控的攻击性,包厢内的人都变得有些惊恐,纷纷从包厢内逃窜离开,男孩还跌倒在地,吓得动不了身。
方才递给瞿锦辞酒杯的男青年匆忙站了过来,似乎是在强忍着被alpha信息素震慑的压迫感,有些谄媚讨好地说:“瞿总,怎么了怎么了,您别生气,我也是听外头说您就喜欢这样的……是这个还不够像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找人学他的样子,想从我这里讨好。”瞿锦辞突然出伸手,掐着男青年的脖子,有点失控地用了力,青年的脸因缺氧开始发红,发不出声音。
“滚,都给我滚!”瞿锦辞松开手,青年立即同男孩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后颈传来难以克制的热和疼痛,像是腺体表面出现了巨大的空洞,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因腺体主人焦躁的情绪而变得浓郁和强烈。
瞿锦辞从西装口袋中找出一支针剂,熟练地拆了包装,刺进后颈的腺体内,缓缓地将液体推入自己的身体。
冰冷的药液弥散开,短暂地缓解了热和痛感,但腺体应激的反应像永无止境的浪潮,将瞿锦辞的思维不断向前推,冲击着紧绷的神经,拍打脆弱的理智。
赵医生的确没有夸大其词,瞿锦辞最近也感觉到,每当腺体应激注射针剂时,药效似乎产生了衰退。
他走出酒吧,随手拦下一辆车,大开着车窗,风吹在脸上,瞿锦辞却无法变得冷静。
“乘客,您……”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有些犹豫地询问,“您怎么了?请……请系好安全带……”
“开车。”瞿锦辞的额头血管突出,皮肤表面浮满汗水,打湿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不体面,“我让你开车!”
面对状态异常的alpha,司机有些惊恐,但无可奈何,只好按照瞿锦辞的指令启动了车子。
时间变得煎熬,仿佛比所有失眠的夜晚加起来还要漫长。
用仅存的、勉强维系的理智,瞿锦辞回到了酒店的房间,仿佛建立了某种类似条件反射的联系,循着本能的渴望,打开了屋内紧闭的房间的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墙壁上光影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