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引玉寻思着,揠苗助长也不是这么揠的,轻嘁了一声,调侃:“急到不能等她再长大一些?”
“再迟些便来不及了。”鱼泽芝不冷不热道。
这话叫人摸不着头脑,哪有什么来不来得及,这事儿得靠天赋,要是没这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况且鱼泽芝才二十来岁,身体看着也不错,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急于传承的。
“鱼老板竟然也是心急之人。”邬引玉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不过是想做好万全准备罢了。”鱼泽芝嗓音淡淡地澄清。
鱼素菡搂紧兔子,似乎还不明白两位姐姐在说什么,样子懵懵懂懂的。许是还没从失去双亲的难过迷惘中走出来,颇为沉默寡言。
邬引玉翘起一条腿,好整以暇地往前看,“打从鱼老板回了叡城,一颗心似乎净往我这扑,莫非我也是鱼老板的准备之一?”
“这么妄自菲薄?”鱼泽芝淡声调侃。
“谁叫您盯得这么紧,我呀,还没被人这么在意过。”邬引玉声音低低。
鱼泽芝飞快朝中央后视镜瞥去一眼,说:“真假?”
邬引玉笑得肩膀一抖,“您还真信了?”
鱼泽芝一敛目光,转而道:“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
邬引玉坐正身,意味深长地说:“我昨晚拍下来的照片变样了,杂物间的铁床也没了影。照片嘛,鱼老板也有看见,那总不该是我的幻觉,那就只能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你觉得,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鱼泽芝的神色一点不变。
“会是恐吓吗。”邬引玉择了个自己也不太认可的说法,很故意地说:“保不齐二十三年前那女人卷土重来了。”
“卷土重来”这词就很灵性,分明已将那女人打成了极恶分子。
“不无可能。”鱼泽芝淡声。
邬引玉没再接着说,毕竟车上还有小孩在。
这次吕家邀请了五门不少人前去观看仪式,吕三胜要是醒得过来,还得当场讨要百家米,翌日煮上一大锅饭,再邀各家前来分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能不能成还另说,毕竟邬引玉有种预感,事关那团墨气,多半是找不回来的。
鱼泽芝把车停在吕家门外,还没下车就听见鞭炮噼啪响。
鞭炮一响,鱼素菡便缩成一团,左耳用兔子堵着,右耳抬手捂上,眼里净是惶恐。
鱼响戈和魏流杏出了车祸,事后将他们的魂灵送走必定是做了一番法事的,鞭炮、香烛和纸钱都不能少,鱼素菡害怕鞭炮也情有可原。
等鞭炮声停息,邬引玉才打开车门,抬手在脸前拂了拂,被炮竹味熏得咳了几声。
车里的女孩儿怯生生看她,没敢挪上一挪。
见状,邬引玉朝女孩伸出手,“素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