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昏暗,加上周围人群密集,余斗未能看清对方的脸。不过并不多见的冷酷嗓音,还是让余斗瞬间想到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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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斗心事重重,加上胸口的伤势颇重,一时忘了欣赏秋家庄园。
只感觉周围富丽堂皇,连脚下的石子都在发光,再回过神来,已经被秋靖带到庄园内的一片安静的院落。
先有三名年轻女子迎上前来,为首一人道:“严姑娘,请由奴婢替您治伤,沐浴更衣。”
严雀看她们三人的战意波动约在一星战锋上下,警惕的保持着五境《藏神诀》,将劲足战意死死封印。
秋靖生怕严雀拒绝,款款道:“诸位今日辛苦,后续事宜仍须操心,且料理了伤势,再徐徐商议。家主已经备下晚宴,在餐厅静候。”
严雀熬了一宿,今日战斗又颇为琐碎,确实有些疲乏。
料想秋家也是东南大陆地位超然的存在,不屑使用魍魉手段,于是点头道:“有劳。”
待三位侍女带严雀离开,又另有六名侍女出现,三人一组,各请严飞龙、余斗疗伤,并沐浴更衣。
余斗是个少爷身份,在家中倒是被伺候惯了。顺嘴道谢就想跟去,但是瞧着眼前的三位侍女年轻貌美,肌肤剔透有光,不由愣在原处。
刚刚历经血战,此时多看几眼女子,就有一股奇怪的邪火,在身体里翻转。
他连忙闭上眼睛,默念静心法诀,待那欲念平息,才跟在侍女身后。
晃眼打量,发现院子里的石雕装饰,精致得如同绢布,鹅卵石步道的左右,是修葺精致的花圃。在鲜花簇拥之间,还有一架设计精美的秋千。
周围回廊金帘珠玉,灵灯祥照,端的精美绝伦。
而步入其中,余斗更是惊讶的发现,秋家待客的单人寓所,光是洗澡的浴池,就有两丈长宽。
“比我在里飞沙的房间还大……”
余斗任三名侍女替自己宽衣,清理并缝合了伤口,也不管她们是否贴近,脑子里一直在想别的事。
自己的战意爆发力,确实足够强横。
但是终结战斗的手段,还是乏善可陈。
“刀法,剑法,拳法?”余斗半泡在浴池里,侍女伺候他沐浴,自然也都宽衣解带,只穿了贴身衣物,便纷纷步入其中。
奈何池中男子神游物外,对于人间难得的美景,竟然熟视无睹。
余斗瞑目回想,这两年苦修,确实下了狠功夫,但是刀剑之道,自己终是差了些根基。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自幼挥刀两千次的顾清风。
“练刀,我恐怕永远打不赢顾大哥。”余斗想起顾清风还有霸刀体魄,更是有些苦闷,“王堰前辈曾邀请拜入清澜宗剑七门,只是练剑——我哪是雀儿的对手?”
雀儿就更恐怖了,十七岁,四级剑道圣体,搁到中土世界,也是一等一的天才。
至于拳脚功夫,都是武学基本,余斗用得一招碎六合,却只是“少壮之拳”,谈不上招法套路。
抛开兵器和严雀、顾清风,甚至秋玄清对打,皆有大概率落败。
“行走江湖,得有自己的一招鲜……”余斗感受到右胸剑疮带来的剧痛,紧闭的双眸有些颤抖,“情急时,总是以伤换伤,真要丢了性命,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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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此般思虑,沐浴罢的余斗换上一身余家的黑锦常服,回到了小院正厅。稍感意外的是,严雀、严飞龙都未出现,只有秋靖还在静坐等候。
此外,还有一名身穿粉色裙裳的美丽女子,和秋靖浅声交谈。
见了余斗到来,粉裙女子展颜发笑,迎上前来关切道:“余家弟弟,听说秋靖刺了你一剑,要不要紧?”
“没事,缝缝补补又是一条好汉。”余斗得见故人,心怀大畅——眼前这位袅娜动人的粉裙女子,正是秋家大小姐,秋焉梦!
“说什么缝缝补补,你要是不得囫囵,雀儿妹妹不得把我骂死?”秋焉梦的眼睛很有灵气,和余斗虽是两年未见,却是相谈甚欢。
她请余斗坐下道:“亏是你们来了,否则飞龙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余斗摊手轻笑:“焉梦姐哪里话,当年西平郡城约定,我跟雀儿定会来吃你们的喜酒,怎能失约?”
秋焉梦看余斗脸上失了血色,知他拼得伤重,不仅有些气恼:“秋靖,你可得好生给余公子赔罪——比人家大了七八岁,还做不到收放自如,传出去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