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靖知道大姐脾气,只好在一旁赔笑。
余斗顺着道:“在下初到东莱岛,不懂岛上规矩,还须靖兄多多指点。”
一剑之仇,刚才在北滩上便已揭过,两人都没往心里去。
秋焉梦问起近况,余斗便细细诉说,一连串跌宕起伏的江湖故事,让秋焉梦、秋靖都听得入迷。
“待有机会,定要去东南大陆走上一遭。”秋靖心生向往,“否则我们秋家,就真是一隅之族了。”
秋焉梦剐他一眼:“六月二十便是‘望江亭论武’,到时候你多带人手,给余家弟弟助威。可不能再让清澜宗像两年前那般欺负人!”
“好嘞,姐!”秋靖欣然领命,“我求之不得!”
——
聊不多时,严飞龙、严雀陆续出现,两人皆有余斗的“芝命”扶持,各自的身体恢复很快,一些狰狞的伤口甚至已经愈合结痂。
严雀又见秋焉梦,不禁提起西平郡相遇时,那首至今还在传颂的情诗:
“碧落香销兰露秋,星河无梦夜悠悠。”
“灵妃不降三清驾,仙鹤空成万古愁。”
“皓月隔花追款别,瑞烟笼树省淹留。”
“人间何事堪惆怅,海色西风十二楼。”
“多亏了姐姐的信物,我们才能安然走过荆棘之地。”严雀给了余斗一个眼神,两人适时的取出那枚“叶落阁楼”的信物,递还给了秋焉梦。
秋焉梦却把手一推,咯咯笑道:“以后便是自家人了,这秋家信物,你们便留在身边。事急之时,也好有个去处。”
这话说得咯咯大方,余斗、严雀不好推测,便将信物收好。
“我爹也该等急了,快过去吧。”秋焉梦说着,还冲严飞龙眨了眨眼,“你呀,给我收收脾气!”
严飞龙虽然解除金血封印,但是八日以来的伤损,却是实打实的。此时气力虚浮,稍显艰难的笑了笑:“没脾气,没脾气……”
——
秋云劫所在的餐厅,离着此处不远,几人走过一片水池画廊,便看到了身穿紫黑蟒袍的东莱阁主。
“爹(伯父)。”秋焉梦、秋靖上前招呼,倒是未见许多礼数。
秋云劫淡淡应声,瞥了一眼后续的诸人,便自坐主位。
严飞龙终是有些紧张,脚步迟疑了半分。
余斗在一旁鼓励道:“大师兄莫慌,这嫁女儿嘛,有几个当爹的不是黑着脸?你看那餐桌上放的是什么?”
“……”严飞龙眼角跳了跳,顺着余斗的手指向前一看,兀的发现餐桌之上,赫然摆着一封烫红外皮的婚书!
“坏了!”严飞龙忽的咬牙,嘶嘶倒吸冷气,“昨
日苦战时,我把预备作为聘礼的许多高品丹药都给吃了!”
这婚书到手,自然是下聘之时。
聘礼没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有些窘迫,严雀悄悄递上一枚虚戒:“大师兄,我爹替你准备的,他知道我能找着你,叮嘱我一定交给你!”
严飞龙接了虚戒,眼瞳有些发颤:“师……师父……”
“啊呀,别磨蹭了!”严雀见秋焉梦看了过来,故作高声的催促道。
几人于是进了餐厅落座,秋云劫并未安排其他人,桌边的两张空椅,原是备给秋波、秋涛。
结果两人把余斗给惹毛了,北滩上空一把火烧了个外焦里嫩……
“动筷,吃饭。”秋云劫扫视一眼,随口招呼了一声,身形微侧,朝着女儿道,“焉梦,这几日在家里茶饭不思,看着清减——这还未出正月,快给我吃回来。”
说着,替她碗里夹了一条炭烤的小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