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明湛锐利,姜茉心下一紧,生怕被他认出来,急忙转移视线看向别处:“就像小溪里,长了青苔的鹅卵石?”
顾季臣听惯了“白垩”“燧石”这类形容,第一次听人用“鹅卵石”这样圆润可爱的事物来形容一种味道,不禁勾了勾岑薄的唇角,声音也带上来一抹温和的笑意:“也可以这么说。”
听他语调温润,应当没认出自己,姜茉松了口气。
她点了点头:“有意思。”
殊不知,她现在在顾季臣眼中,也很有意思。
“那我赶紧回去尝一尝了。”姜茉急忙说。
更重要的,是想赶紧离开这里。
她能感受到顾季臣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紧张无比。
顾季臣却说:“可以在这里喝。”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感觉到了志同道合。一些酒的深层次的口感,需要五感非常敏锐的人才会品出来。他平时遇到的这种人,基本都是鉴酒师,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是那一行却这么懂酒的。
姜茉心一抖,如临大敌:“太晚了,还是不打扰了。”
开玩笑,喝酒的时候摘下口罩,顾季臣不直接将她踹出去?
踹出去算了,她的那几瓶酒肯定也会收走。毕竟依照顾季臣对她的态度,宁可把那几瓶酒砸了,也不会便宜了她。
姜茉可是个珍惜好东西的人。
既然她拒绝,顾季臣也没有再留的必要,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走到门口,宋立齐说:“要是喜欢那几只孔雀,平时没事的话可以来和它们玩一玩。没问题吧?”
前半句是对姜茉说的,后四个字则是在问顾季臣。
顾季臣无所谓的态度:“随便。”
姜茉干笑两声:“谢谢。”
来是绝对不可能再来的。
要是知道今天来看的白孔雀是顾季臣的,她也不可能来!
幸亏顾季臣没认出她来,否则她又得和他撕一通。
果然,只要面对的不是她,顾季臣还是有和颜悦色的一面的。
宋立齐听见了她小声嘟囔,不禁问:“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你朋友看起来不太好接触,但其实还是挺……热心的,还给我介绍酒。”
第一次听见有人用“热心”这个词来形容顾季臣,宋立齐觉得稀奇,不禁笑出了声:“那是因为你懂,他才愿意给你解释。我那朋友对亲戚兄弟还说得过去,对于外人,那个态度……啧。”
虽然不知道顾季臣对于亲戚兄弟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对于外人的态度,姜茉深表同意。
你不让他如意,他就让你死。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