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刚刚还一身热烈,眼下就是宛若堕入冰窖,满月费力地扯了下唇,她冲满弈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没事,我送你下去。”
满弈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像小时候那样拉一下姐姐的手,可手伸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动作直接停住了。
满月视线在满弈停在半空中的手上扫一眼,随后轻飘飘挪开,假装没看到,她转身去玄关换鞋,拿钥匙,开门。
二人乘坐电梯下楼,满父和秦母就在电梯口,两个人手里拎了好多东西。
秦母看到满月,立刻笑起来,“月月,哎呀,冷不冷呀,快,把这些拎着,都是特产,咱这边可吃不到正宗的。”
满月接过,秦母嫌弃地看一眼满弈的腿,“都好了还麻烦你姐送你!”
满弈不想接茬,扭头看别处。
秦母翻他一个白眼,然后又笑着脸催满月赶紧上去,别送了。
满父也说:“是挺冷,赶紧上去吧,别感冒了。”
满月不擅长拉扯,就点头说好。
秦母和满父也带着满弈走了,满父帮满弈拎行李箱,秦母一直在唠叨满弈,时不时还拍一下他的背打一下他的头,出了大厅,冷风吹来,满弈拢了拢外套,秦母一边骂他卖俏儿,一边主动帮他拉外套拉链。
三个人越走越远,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面上几乎重叠在一起。
小区算是中高档小区,大厅大门不会咣当一声关上,而是会缓缓合上。
满月就那么透过门缝看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房门关上,屋内外温差模糊玻璃门,也模糊了满月的视线。
一家三口逐渐变得朦胧,像从未踏足过她的世界一样。
叮一声,梯门打开,满月回神,她有点疲惫地打开门,钥匙放回玄关,换鞋。
地面只有两道浅浅的车轱辘印记,除此之外,好像看不出什么别的痕迹。
叮当这时从客房出来,满月这才走去客房,屋里很整洁,和满弈当时住进来之前别无大差。
满月想起当时自己回家帮满弈整理衣物时,他那不算整洁的房间,终于肯承认,也许满弈在这住得并不自在。
悄无声息的,满月关上了门,回自己屋。
她本想钻被窝睡觉,躺到床上才看到手机还在桌子上,想起还在回家上的晏清辉,满月又起来拿手机。
她一拿,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栏好几条微信消息提示,还有未接语音通话。
全都来自一个人。
满月一怔,滑开手机,还没来得及看清晏清辉发了什么,语音通话又打了过来。
自打有手机以来,满月几乎没和除了自家人以外的人打过电话,平时有事也基本都是发文字,她也不爱打电话接电话,会没心慌。
眼下她盯着屏幕上的通话邀请,也很心慌,可隐隐的,这种心慌好像和过往不太一样。
她不由自主咬起唇瓣,犹豫之间,电话已经挂断。
满月这才看到晏清辉发来的消息,有语音,有文字。
“刚上车。”
“车里有充电器,怎么办啊满月,你好像吃亏了。”
大概是她没回消息,他以为她有事,就没再发消息,是过了五分钟之后,他才又发一条试探性的探头表情包。
这次之后,他好像有些急了,直接拨了第一通语音电话。
之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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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大概过去了十分钟,没有几条文字消息,也没有满屏的反复询问怎么了,只有一通又一通有规律的电话,满月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捕捉到晏清辉的心理变化。
他应该是真的担心她吧。
刚刚在外面被风吹低的体温渐渐有所回升,满月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不像刚刚回来时那样浑浊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