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疲倦难耐了一点,但是作为军人,不得不承认搞潜伏做炮观,还真是他妈的过瘾。
“要是敌人刚才突然往这边打几炮那我们就完蛋了。”炮声消停下来不久,炮眼先生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这个,仍心有余悸地说。“大家相安无事就好,搞不懂他们为何要来个拔点突袭。还好敌人目标参数定得准,要是落偏几颗,歪打正着,可不就将我们报销了。”
暗夜里向前进低声呵呵呵笑。
“你笑什么,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你说谁谁谁?”
“不谁谁谁,好了,夜深了, 你休息,我继续今夜的哨。”说完过后,炮眼先生又喃喃自语:“红外夜视仪,将下面瞧一瞧!”
向前进想起炮眼先生现在的样子,他比二十多天前更瘦了。
“你说,我们来这里那么久了,为什么敌人就没发现我们呢?他们的狙击手好像没能寻找到点什么猎物。要是被他们的狙击手盯上的话,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逐一射杀?”向前进裹紧雨衣,将军毯罩在头上,轻轻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他们没那么想,狙击手都往他么前面的山头上上盯着呢。等一会,大家来继续老山夜话,聊点什么。说老实话,我不大喜欢你们狙击手,专门打人家冷枪,打了就跑,让别人招受报复。”炮眼先生将岭下四周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觉得没能发现到点什么,于是放心来跟向前进进行前线的夜话闲聊。
两人躲在毯子里面,头挨在一起。
“有这样的事?你说的可能吧。但我们是不大那样做的。除非在任务中,上级要指派我们做点什么,否则我们一般不轻易杀人。”
“其实我那样说也不对。像我们这样偷偷地察看人家的军事机密,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但是不这样行么?不行啊。我只是有一个最好的战友给狙击手杀死,我对狙击手就有点偏见。”
“可以理解。在成为狙击手之后,我还没真正用狙击枪杀过人。以后会有的吧,慢慢看。其实狙击手很危险,一群人当中,会是对方狙击手的首要目标。”
“不怕你笑话,我还没真正拿枪杀过人。真正的对阵敌人,那种滋味是什么?”
“没什么吧,我是这样的。要活命,不能不杀人。”
“这话实在。”
“我从不喜欢说空话,套话。那应该是每一个步兵在面对敌人时的心理。”
“嗯!是的,要活命,就得杀人。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样面对面地跟敌人来个拼命,看谁能杀死谁。不过我想还是不要有这样的事情,最好大家能相安无事。”
“战争是无奈的选择,杀敌更是无奈的选择。战士,天生的使命或许就是杀敌,除此而外,还有什么更能让对方屈服的高招呢?”
“这话有点深奥!你说的恐怕没有了。”
“我们恐怕是一群让人最难理解的人。今后有人问起,你杀过人吗?你怎么回答?杀过?还是没有?当我以后卸甲归田,别人听说过我杀过人,而且很多,会怎么看我呢?”
“应该是很仰慕的吧。毕竟杀的是敌人,这是一种荣光!你不杀死敌人,他们会危害到我们所有人。”
“不晓得我们这一次任务完成后,战情会是如何。也许突然有一天敌人跟我们讲和,大家还不又是朋友了?国家和国家之间真是怪事。谁晓得以后我们之间会不会和好如初,忘了谁说过的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恒不变的只是利益。”
“嗯。好像是美国的一个总统。我们以前跟美国怎么样?那可是生死对头,现在可好,大家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了。而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呢?苏联、越南,现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谁料得到呢?”
“世事变幻无常,没有定规。可怜的只是那些牺牲的人们,他们恐怕看不到他们付出过后的化干戈为玉帛的那一天了。”
“那也是。我决定这一次任务完成就去上学了,我有个朋友,是个记者,很不错的······”
听到这,向前进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记者?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人有点胖,经常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扛着个摄像机的?”
“不错,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见过。”
“嗯。他跟我说,这年月一定得要有文凭。我喜欢他跟着的那个女记者,她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她是这样说的。”
“哦!?”
“其实之前我跟你说我没有女朋友是骗人的,我喜欢她,她是大学毕业生,很有水平哦!”
“是吗?你喜欢她,你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