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执放好了池矜献的东西,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池矜献好像有些出神的样子,他还没上前便问了一句。
闻声,池矜献从自己看到的纸张上面回过神来,但面容还有些发愣:“啊?没、没什么。”
他没问,对方自然也不会主动回答。但池矜献内心里觉得纸上那句话不对,而且陆执还写的那么用力,且写了那么多次。
不知道能让陆执以这样的态度对待的会是什么人。难道是他的白月光?可上次池矜献带了点小心机的询问过,他问陆执如果不算江进和任毅然,小时候除了他,他身边还有没有其他朋友。
陆执说没有。
难道是……自己?
毫无逻辑甚至还有些荒诞的想法,却让池矜献整颗心脏都下意识跳了起来。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好像他窥破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是关于他喜欢的人的。
“哥,你把我箱子已经放好啦?”池矜献朝人走近了两步,微仰头问道。
“嗯,”陆执说,“你去收拾吧,把东西拿出来。”
池矜献说:“好。”
待人走后,陆执视线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过了一遍,似是在查找哪里有不规矩的地方。
片刻后,他的眼神钉在了桌面上,陆执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轻蹙起来。
五三和英语试卷中间夹着一张纸,上面全是自己的字迹,写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友善。
他以为他昨天写完就扔了,再不济也被放好了。
陆执眸子半垂下来,遮住了眼眸深处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光,让人看不透他此时正在想什么。
但他脑海里却迅速成形了颜悦的样子。
一天放学的下午,小陆执手里拿着玫瑰很不开心,颜悦蹲下来拥住他,耐心地诱哄问:“小执为什么不开心了呀?告诉爸爸好不好,爸爸想知道嘛。”
盯着玫瑰缓了好半天,陆执才闷声说:“爸爸……今天小池没有怎么跟我玩。”
颜悦问他:“为什么呀?”
“……他有新朋友了。”陆执低声道。
而后,他又出声,说:“爸爸,我想把小池关起来,让他只有我自己一个,可以吗。”
语气坚决,眼神坚定,在那个还有夕阳余晖的下午,他根本就不像在寻求人的意见。
颜悦脸色白了,他开口教训他,跟他讲道理,说如果想对人好不是这个样子,可他说着说着就突然单手掩面哭了起来。
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像是能将那股无力与难过渗进别人的心里。
小陆执终于慌了神,开始一声声地喊“爸爸”。
颜悦哽咽着说:“你不要像你父亲一样。”
—
窗外的冬阳穿过玻璃照了进来,投在桌面上,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线。
有一缕周边的光将巧洒在了那露出的一小截儿纸面上,那些字体明显又刺目。
陆执眉头狠狠地蹙起,不确定池矜献有没有看见。
如果看见了,他能不能猜到什么,如果猜到了,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全都在意。
只是下一刻,陆执忽而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两边的门都没关,一点音都没有被隔绝。池矜献在打电话。
戚随亦的名字还出现了。
“我的爸爸呀。你、戚随亦你……你被我气哭了?”刚接到电话就先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池矜献一愣,懵了。
他一句“你怎么啦”还没问出来,就听戚随亦张嘴就开始数落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