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等选第一法,一来是看看你等有无一往无前的气魄,二来便是因为锁灵河的特异,你等道我之前所言,锁灵河中仙神不渡是句诳语吗?”
“锁灵,何为锁灵?乃是消你法力,锁你真灵之意!不得水道真意者入河,行不过三百里必遭巨浪侵袭,这水鹅毛不浮,羊皮不过,但凡有一丝一毫法力在身也过不得去!”
“我身躯三千里,这河便有三千里,你等入河,驾不得云,御不得剑,乘不得风!”
李清荷沉默,对着那位阳神出窍者请教,后者在思索过后,便微微点头,对三位人仙长老嘱咐,命她带着些许弟子留守于此,接引自己等人归来。
诸弟子中,重要的几个苗子都需带上,而剩下的名额,便让诸弟子抓阄,谁若输了便留下,赢了便入河,这便也无怨言了。
来此人仙共计八位,出窍三位,此时留下三位人仙,还有八位长老,故此弟子中带上一十二人。
一位风韵犹存的道姑出面,而在她身后跟着一名女剑修。
李辟尘与叶缘在下方“看”的清楚,见那女子,不由得微微讶异,叶缘低声对李辟尘道:“牛鼻子……那……那不是上次被偷了图的女仙人吗?”
李辟尘点头:“嗯……感觉不会错,确实是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灵河,石舟载覆,三人行,生死两说
群仙商定,余下数十弟子以及三位人仙留锁灵河畔。大河滔滔,虬龙盘卷,河流中升出石舟,缓缓停于岸边。
李清荷上舟,那石舟受不得仙气,顿时朝下沉没,正此时,虬龙开言:“以你之水道来驾驭此舟,这石舟乃锁灵河中砂石铸造,与水相合,若是用其他法道驾驭,便会立即沉底。”
听闻此言,李清荷顿时施法展道,于是那原本正在下沉的石舟停住,缓缓朝上漂浮起来,回归原本的吃水线。
石舟不大,此时其余诸仙见李清荷稳住石舟,便也上去,连李清荷共计二十一人数。
那些未曾抽中的弟子神色懊恼,女剑修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莺莺燕燕,却又有一股凛冽之气,她们再如何,也终究是剑修,不是寻常的女子。
三位人仙长老倒是没甚么话讲,她们虽然不曾去,但待此间事了,回转宗门时,宗内定会赐下宝物,不会让她们白跑一趟,若是有什么丹药之流,也能分得一二,如果去者有谁得了古仙法,那也是她自己的机缘,强求不来。
再者言,三长老中,有的并不希望自己进去,此时留在这里也是最好,若是倚帝山中有什么特异,出了岔子,怕是自己这种境界无法平安归来。
未思胜败,先想后路,其实也不能怪她,人仙同样有高低之分,或是境界或是修行,而倚帝山曾是云鸿上人的宗门,这位大能乃是抱元境的仙人,差了一步便得地仙果,倚帝山中,是否还有抱元层次的仙家那便真的不好说了,谁也不知道。
一千年前宗门寂灭,倚帝山隐遁不出,那仙宗名唤朔玄宗,以炼丹闻名,云鸿上人一手出神入化的丹道之法便是出自此宗,曾经宗门未寂之时,便传闻其中有地仙坐镇,白雾山山主、长虹剑宗宗主,荀杏仙曾经推演,倚帝山朔玄宗千年寂灭,怕不是为了成就仙玄山而做准备。
三仙诸女道落在一处山头,目送李清荷与二十位长老弟子泛舟而去,那大河宽阔无比,悠悠朝北而行。
虬龙悬在天穹,那三千里龙躯横贯大漠,此时转动龙瞳,朝下方望去,正见李辟尘与叶缘,便开口去:“凡人,尔等也想过河去?”
他一开口,那些女道士的目光俱都朝下方河畔的李辟尘三人看去,当首一位仙人目光淡漠,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虬龙一问也只是出自随口,但李辟尘却是对虬龙拱手:“回前辈的话,晚辈三人确实想要过河。”
“之前听前辈所言,若是想要过河,须得斩去一身道行,仙神不渡但凡人可渡,我等三人俱没有法力在身,当是可渡!”
话语落下并未有人惊讶,白雾山诸仙早已不看三人,而那些女道弟子则是饶有兴趣的在上方指点,不时之间还能传出一两声好笑的话,其中多是笑这三个凡人不自量力的言语。
倚帝山何等地方,那是凡人能随意进出的?仙凡两隔,仙不与凡言,凡不见仙踪,不自量力的凡人多了去了,对于这些“仙人”来讲,不过是在等待过程中的一点调剂罢了。
虬龙眯起双眸,打个鼻息,尖牙利齿磨合,开口道来:“确实如此,但你也该听得我讲,锁灵河鹅毛不浮,羊皮不过,下如千丈深渊,上宽三百丈,你说要过河,拿什么去过?”
他心中不屑,所谓三法只对仙神而言,凡人若是能寻到河流便可过河,然而只怕是刚刚下水,便已被一个浪头打翻,沉底而死。
千年以来,偶有机缘寻到锁灵河的凡人也不是没有,但一个也没能活着上岸,只要入水,便如掉入沼泽一般,会被巨大的力量拖拽,直至沉没入底而死。
都说倚帝山红枫如阳世幽冥,似人间彼岸花开,云霞落血,仙神染火,然而三三之隘亦是难关险阻,寻到这里,只说明有缘,不能说你有“缘法”。
有缘得法方是缘法。
李辟尘对着虬龙施礼,缓缓道:“我等三人只以此两匹良驹过河便可。”
两匹良驹?
虬龙还未说话,叶缘先愣住,开口去:“牛鼻子,这两匹马只是有龙马血脉,并非真正龙马,如何能驮我们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