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也看见,那人仙李清荷借河里砂石汇聚成的石舟,再辅以水道才能安然过河,现在你我……”
他话语声音变得小来,李辟尘微皱眉头,对他道:“我有个想法,你且看我动作,若是不成,我便就是这么死了,不过那样你倒也达成所愿,取了我性命。”
“有个想法?不妨和我讲讲?”
叶缘眯了眯眼睛,他哼了一声:“你我现在拴在一条绳上,且不论无心道人的威胁,就说现在没了法力,两个人总比一人独行要好些,一个人的脑子终究不能当两个使。”
李辟尘摇摇头:“说出来便不灵了,这法子只有我能试,便是告诉你,也没得用处,而且道友,你我二人总要留点底牌,话不可说尽,道不可现全不是么。”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似是在提醒叶缘,似又不是,好似玩笑一般。叶缘此时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二人行走如今,亦敌亦友,若是李辟尘死了,自己恐怕也会有些不适应。
想到这里,叶缘揉了揉眉心,心中有点震荡,同时自嘲起来,未曾想到,枉死城魔影有一日居然也会有这种情感,或者说,直至如今,叶缘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已经褪去魔壳,化作道神了。
“生死看淡,不……嗯?”
叶缘脱口说了一句话,然后就皱起眉头,他由于吞噬了那真正叶缘的真灵,时而脑子里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话没说全,李辟尘只是有些古怪,心道这话有些熟悉,不过古代也有生死看淡的话,他也就没有深究。此时再看虬龙,这尊大神已经盘踞云端,闭上眸子,显然不再想管他们三个“凡人”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渡长河,道人不言,是非论,凡人如蚁
虬龙闭目不言,那三个凡人坐下两匹良驹有龙马血脉乃是一看便知的事,真龙法眼可破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那龙马血脉瞒不过他的眸子,然而有血脉是一回事,能不能过河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那个持枪的凡道讲的,有龙马血脉不是真正龙马,如何能过锁灵河?
在虬龙看来,这三人,两个不过是凡间的道士罢了,此次怕是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倚帝山的消息,又或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寻到了正确的方位,只是想讨点机缘,以求踏入仙道,似这种人,虬龙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终的下场都是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存世两千六百年,对虬龙来讲,凡人常常有一种可悲的性格,那就是自负,对于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总是会以自己心中的想法为基准,最终付诸行动,然而结果往往都是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
“多加干涉与我也无益处,且让他们自己来去,便是死了也是命中当有此劫。”
虬龙如此想着,便悬于天穹不动,似是打盹。
李辟尘见虬龙如此,也不恼火,他们二人现在本就是“凡人”,在这些“仙人”看来,也许就是厉害点的武夫,会点不入流的道术,来此撞机缘的。
“命只有一次,似两命之说终是少之又少,我惜命,却有的时候不得不以命相搏,然便是搏命,我也要有五分把握,这是大赌,既然我得清静之经,便不是该早夭之人!”
李辟尘眸子中显出神采,得古仙法者皆有大机缘,祸福相依,自己的气数连苦界老祖都看不出,不论是何原因,皆有一道说法。
自己气数不该绝!
“若是在这里死了,那也是我命该如此,但我不信!”
李辟尘想到诸多事情,首先便是《清静经》,第二便是第七洞天所得《太初八卦先天混元至解》,第三便是太华之缘!
身负如此多的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自己想死也死不得!磨难该有,身死却是难说!
李辟尘看着那道大河,手指举起,摸了摸眉心。
“洗象池真水尚在我身,这是洞天之水,为我的资本!”
“我不信,你区区一个锁灵河,敢吞了我,接下我的因果,敢覆了这三滴洗象真水!”
世间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一沙尘皆有本身之意,虽然模糊,但无数念头汇聚一道“真灵”当中,聚道而出,这便是天地乾坤!
山川草木江河湖海不似真正有魂魄意志的人灵生灵,后者也许会不顾忌这些因果,强行击杀,哪怕最后万劫不复,只求得心中痛快便可,然而这些无有魂魄,只有模糊真灵意志的山石江河,会有趋吉避凶的行为,若是不敢接的,万万不可能强行去接!
若要江河成灵,山川成圣,那便不是一两千年可以办到的,少则三千载,历一大劫,多则九千载,历三次大劫达至万年方可出。
李辟尘抚摸踏红尘的五花鬃,这匹烈马摆摆头,看了看天空中的虬龙,眸子中闪动着不一样的光彩,它打个响鼻,遵从李辟尘的意愿,或者说是它自己的意愿,开始朝河流中走去。
荒山上,那些女道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