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回去之后可能见到太后,若能,便跟太后提提这事,成全了郡主。”
肖氏眼里精光一闪,说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送个生辰礼也叫余家来,太后这是拿了余家做钓饵要钓鱼呢。既然有鱼饵,咱们怎能放过。”
肖氏想到先帝驾崩后太后送到她面前满是嘲讽的密旨,暗道此次回京,便是能够见了太后,定也得不了什么好。
“夫人回京之后啊,就叫人多替本王妃看着京城锦王府。等本王妃过去了,咱们两个联手将广陵侯府拿下,夫人这广陵侯府的女主子也该抖起威风来,叫那些长舌之人不敢再胡言乱语。”
肖氏脸上一烫,早先楚律跟她说了话便出去了,她在床上不敢动弹,也隐约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此时知道石清妍听到了楚律的话,便有些羞愧,半日牢骚道:“王妃这话说得轻巧……”
“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夫人心里千万要打起精神来。”
肖氏沉吟一番,问道:“王妃这般替老身着想,不知王妃想叫老身做什么?”
“还请夫人回了京后,将石家的新近事替我打听清楚。夫人要拿下广陵侯府,本王妃也当要拿下石将军府才是。”
肖氏愣住,说道:“王妃可是嫁出去的女儿了。”
石清妍笑道:“夫人这话说的,本王妃进了京,那靠山就是石家,若是拿不住石家,本王妃怎么会靠上去?若是被石家坑了,本王妃就是有苦也说不出了。”
肖氏怔住,问道:“王妃怎会知道自己要进京?”
“夫人就别管这事了,也千万别跟旁人提起。夫人只要知道,方才的事是个小小的过节,咱们两个都别计较那事了。等进京了,京里头最亲近的可就是咱们两个,咱们两个可就是要相依为命的了。”
肖氏本着脸,冷笑道:“方才是王妃来剥老身的衣裳,这过节不是王妃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
“那夫人要如何计较?识时务为俊杰,本王妃能不计前嫌跟夫人握手言和,怎地夫人还要执拗地跟本王妃计较?”
肖氏裹紧被子,光着的身子摩擦在被子上,让她无论如何不能似身边的石清妍那般坦然,思量一番,说道:“老身也只能听王妃的了,此一时彼一时,若王妃当真到了京里,咱们两人自是最亲近的人了。只是柔儿,她伤了头,就留了她在府中吧。”
“夫人放心,府里多的是地方,就叫她住到第五组去,过三月排上侍寝表。”
肖氏愣住,咬牙道:“王妃这般轻易地答应,为何昨日巧舌如簧地推拒?”
石清妍笑道:“夫人早塞我几两银子,我也会答应,谁叫夫人不光明正大地来,非要装神弄鬼?”
肖氏噎住,重重地喘着气,忽地冷风吹来,打了两个喷嚏。
石清妍笑道:“夫人安心地歇息吧,库房里有的是床,我昨儿个才相中一个檀木雕梁大床,我就用那个。过两日夫人便回京吧,不然赶不及在广陵侯灵前自证清白。对了,赵铭也要离开锦王府,夫人趁着这几日收服了他,领着他回京城,告诉他,想继续效忠于先王妃,便去京城找了耿家,在耿家里立足,这样回头才能帮着静乔整垮我这后娘,才能维护先王妃在锦王府里留下的一切。”
肖氏听石清妍这般说,不解道:“王妃这是要给自己找麻烦?”
石清妍笑道:“既然敢下险棋,本王妃就有自信能拿捏住他。夫人只管照办就是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肖氏虽不言语也没动作,但显然是答应了这事。
石清妍看肖氏很是窘迫的裹紧被子,便又笑着问道:“夫人当真是王爷的生母?”
肖氏眯着眼睛,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咬牙道:“王爷的生母是淑妃娘娘。”
石清妍看肖氏提起这话便紧张的很,又看她似乎还没从方才被剥掉衣裳的打击中醒过神来,便留了她一人在房里,又向屋子外头去。到了蒲荣院的院子里,闻到空气中依旧有一股烧焦的气味,心说好狠的人,也不怕一把火将锦王府全烧没了。
“王妃,母亲她如何了?”秦柔被沉水、醉月拦住,进不了屋子,便在外头等着。
石清妍看向她,见她额头上的纱布被渗出来的血水染红,便说道:“可怜见的,定是失火的时候吓着了,瞧着伤口都撕开了。你随着醉月去第五组院子吧,楼姨娘是那院子里的老大,叫她给你安排间屋子住。”
秦柔听石清妍避重就轻,忙慌张道:“可是母亲不好了?不行,我要见她。”说着,便要向屋子里冲去,才走了两步,又被沉水拦住。
“做了府里的侍妾就要守规矩,本王妃的屋子也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听到侍妾两字,秦柔僵住,呆呆地转过身看着石清妍。
“去第五组,过三个月瞧着小日子准了就去侍寝。”
秦柔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说不上高兴,但终归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因这块石头落地了,再经了半日的惊吓,此时她就觉头晕晕的,额头上的伤痛也越发清晰。
醉月瞧见秦柔身子要歪了,便赶紧扶着她的手臂,跟石清妍一福身,便向那焦味十分重的第五组走去。
等醉月走了,石清妍打量了院子里的人,瞧见小丫头们都躲远了,大丫头只有沉水、暮烟,便问沉水:“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