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德恺面露窘色,现在百乐门的靠山是豫王府,也许慕容祯一句话就不必赔了,道:“她要十五万八千两银子。”
慕容祯惊呼一声:“这么少!砸坏的东西得不少呢,加上几个月不能营业,该赔三十万两银子才子。”
凌雨裳一个转身走了过来,“大表哥,哪有你这样的?我们被她刁难,你不帮着自家人,反而帮着她。”
云罗不说话,她又没要他帮。
慕容祯轻叹一声,“表妹说的是什么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神宁府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赔偿给人家那是天经地仪的事儿,就算我们是亲戚,也不能循私罔法。”
他狡黠一笑,面露正气地道:“姑父,不就是三十万两银子,赔给她就是,云五死了,一个姑娘支撑着百乐门不易,你怎好为难人家,再说我们身为皇亲国戚,更得有表率作用,不能让百姓瞧了笑话。”
他压低嗓门:“这些日子,皇伯父正为神宁府的事烦心,要是再添这么一桩可如何了得,回头被御史抓住,再弹劾了上去……你忘了,神宁府怨家已多,多少人正想拿住短呢。”
凌德恺听他一说,正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也不用要他赔偿三十万两银子,云罗只要了十五万八千两银子,可慕容祯就要三十万两银子。
凌德恺低声对凌雨裳道:“回府取三十万两银票来。”
凌雨裳挥着双臂,什么时候神宁府在外人面前吃过这么大的亏,砸了东西还得赔偿,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不去!”
“好,你不去,我去!你就呆在这里。”
她才不要,听那些百姓们骂的话,也太难听了。简直就把她议论成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子。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凌雨裳道:“我去!”
云罗下令放行。
等银票还需要一些时间,云罗令袁小蝶取了棋盘来,与慕容祯相对奕棋,许是在人前,慕容祯故作下不过云罗,周围倒聚着一群懂棋艺的看客,而凌德恺便是其间之一。
凌雨裳回去不仅带来了银票,也请来了一尊大神:神宁大公主。
神宁快被气得吐血,只叫胸口闷。头疼得厉害,虽在病中,还是坚持要来瞧过究竟。
大茶楼内,小二、掌柜们已经拾掇了起来。被砸坏、摔坏的东西都给移走了。
凌德恺一见神宁被众人簇拥着,迎了过去,暖声道:“你正病着,出来做甚?”
“砸便砸了,你可真会办事,还给赔银子。”
但已经说出口了,又不能收回来。
神宁这辈子就没干过此等窝心的事,没讨到说法,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慕容祯抬头,笑道:“皇姑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摔坏人家的东西就该赔偿。我们身为皇族,更应严于律己,表率行事,你说是不是?”
说得好听。就会唱高歌。
她神宁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干过这种事。
一抬手,桂嬷嬷递过来一沓银票:“请云门主过目,这是三十万两银票。”
云罗令袁小蝶接过,袁小蝶细点了两遍,辩清了真伪,应道:“回门主。不多不少正是三十万两。”
云罗起身,款款行礼,笑道:“神宁府不愧是天下的表率,摔坏了百姓的家具、碗盘还会如数赔偿,令人感佩!既然神宁府一片真心,执意赔偿。小女就不推辞了……”
妈的!明明是她叫着要赔偿,这会子还给神宁府戴高帽。
神宁吐了一口粗气,险些站不住,一把被桂嬷嬷给扶住。
神宁厉声道:“驸马,还不随我速速回府!”
本想再发作一场。好歹挽回些脸面,偏这云罗给神宁府戴了顶高帽,生生将神宁的满腹怒火给堵了回去。
凌雨裳不甘地道:“哪是我们自愿赔偿,百乐门主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我们神宁赔偿东西。”
云罗优雅浅笑,“凌小姐可别这么说,要是有心人听到,还以为你不服气,回头要找百乐门的麻烦,要是百乐门真再出个什么意外,可不就要怀疑到神宁府头上。”
神宁冷哼一声,“云小姐这话是在要胁么?”
“不,是与凌小姐闲聊。”
凌雨裳嘟着小嘴,“谁稀罕和你闲聊,自作多情,与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云罗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