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掬泉定了定:“侯爷意向如何?”
“自然是一同进去了,反正东西已经在你之手,剩下那个便是本侯拿了你家侯爷也不亏,况且,这种情况下,本侯也未必拿得到,不是吗?”
我扯季宁烟袖子“你进来之前吃错药了吗?你跟着进来干吗?能偷?能盗?能解术?我看你唯一会的就是来送死吧。你还是赶紧调头回去吧,别添乱,到时候哭爹喊妈的,我没空搭理你。”
季宁烟笑的如此无奈,我鼻尖又传来那阵幽幽的淡香,听他似笑非笑道“你爷爷让我来找你,不找到你,他扬言要拆了府里的房顶呢。”
我扯嘴角“放心,他瞎眼,爬不上去的。”
“侯爷,给您东西。”季宁烟头也没回,伸手接过蒙面布,径直带了起来“进吧,多些人总比少了好,何况沈掬泉不也正希望本侯跟着进来吗?”
闻言,沈掬泉的脸有些青,瞥了我一眼,甩了袖子转过身道“那就请永暨侯爷移驾里面吧。”
我狠瞪季宁烟一眼,真是条蠢鱼,净等着岸上的姜太公那没钩的鱼竿呢,太气人了。
“猪都比你聪明一点”我念叨着,转身离开,却被身后人扯住了胳膊。
我扭头,三十度角斜视他“大爷,您还有何贵干?”
季宁烟抻我到他身边,看不见表情,只有那双熠熠的眼弯成一道月弯,轻轻问我“走了这么多天你就不曾想我?还张牙舞爪的像个小野猫似的。”
我感到后背一阵酥麻感,生出的鸡皮疙瘩,至上而下,从左遍右,地毯式,波浪状,蔓延下去。紧跟着头皮一紧,想伸手去挠后脑勺。
“您,今儿走奸 夫路线吗?”我望向他直言。
季宁烟被我问的咯咯笑,我眉梢抽搐,阴阳怪气道“还是母鸡版的奸 夫。”
他伸手牵住我的手,捏的紧紧“这次,定不会让你再从我眼前不见的,说话算话。”
我的心微酸,虽说经历了这么多是非,遭了那么多洋罪,并不是这一句话能够安抚的,可毕竟是还能听到对方能给了这么个说法,安抚没有,但安慰是有了。
我抽抽鼻子,鼻音甚浓,伸手戳了戳他胸口“还好我死之前能听到你讲了这么句人话,不过说实在的,季宁烟,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跟着你枪林弹雨的混,一度还被你无良的要挟过,到如今这份儿上,我就是踹你两脚都不足为过。毕竟,我是既有功劳更有苦劳。”
季宁烟笑着睨我,微微颔首,半垂眼,瓷白的肌肤衬着黑色的布料,掩住了那英挺的鼻子,可看起来那半张脸却在荧石的晕黄光下显得更加魅惑十足。
我顿了顿“不过,我不希望你跟着来。反正我这个样子也等于半死了,你的小命就别往里搭了,若是那秃瓢算出我命里真是注定三生三世,那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没啥好给你的,就给你这半条小命吧,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我越说声越小,缓缓的垂下了脑袋。
季宁烟身子一顿,猛地把我揽在怀里“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绝对不会的,如何舍得。”
我使劲儿的一把推开季宁烟,“噗嗤”笑了出来,笑的直弯腰,出指点他“逗你的,半条命也是命啊,我哪有那么傻,半条命也不能给,我天生小气,就属铁公鸡的,你啊,就别臭美了。”
我自娱自乐的笑声在墓道里回荡,还带回音的,听起来有些惊悚。季宁烟怔了一下,随即拉长了脸。
“你记得,我要是死了,都是你的责任,你必须带着对我的愧疚活到七老八十,带到秃顶,带到没牙。当然,我可以把这当成变相的想念了,我可以瞑目了,终于能放下心在另一个世界里风生水起般的勾三搭四了。”
季宁烟上前一步,扯出我胳膊,语调带冷“你敢”
我不屑,斜眼“连盗墓我都敢,你说我啥不敢?”
“这辈子你都甭想着逃开我的手心儿,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你这个死女人,想都别想。”季宁烟眉毛都竖起来了,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有种,你跟着;没种,你看着,如何?”
“走着瞧”恶声恶气的说完,扯着我往前继续跟着大家向里面走。
我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温热感,虽然被死死的扯住却不感觉到疼。我偷偷瞥过眼看身边的男人,嘴角不禁上挑。
这就叫美中不足,就算彼此喜欢也不能相守,就算哪里都好,却总有一些部分是不能接受的。我心暗暗下决定,如果我小十还能活着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发誓,我一定要为我自己努力的活下去,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走高飞。
那些美好我会珍藏在内心深处,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拿出来温暖我自己。而那些不开心,只看成是人生中不能选择,不能把握的意外吧,路过风景总会有感慨,只要是真心的去欣赏,那就足够了。
眼睛发酸,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也许是我小十真的长大了吧,虽然有些疼,不对,其实是很疼,很疼。
我们一行十几人,顺着青砖板路往里走,路依旧是大概三十度往下延伸的,这个构造我之前就知道,就像曾经赖张跟我说的,这个墓应该是深坑。所谓深坑,就是指漏斗形的墓结构,这种墓不好淘。而金陵的墓更是玄妙,非但是结构奇特,而里面的东西更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仍然记得入后门之时经过那个奇怪的阵势,九曲连环似的,要按照壁画的顺序一口气穿出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