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也没有非要知道塞巴斯蒂安的答案,这句话与其说是她在问赛巴斯倒不如说是她在透过塞巴斯蒂安问她自己。她是挺喜欢夏尔这个人的,因为他像她。然而现在的她很迷惑,夏尔,真的是她这类人吗?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让夏尔渐渐被人类所迷惑,他已经变得看不清自己前行的方向了。他,还是他吗?她感觉自己已经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
果然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啊!如此,无趣。
“赛巴斯,为什么不直接吞噬了夏尔。法多姆海威的灵魂呢?”连称呼都已经回归到了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夜一似乎真的已经对夏尔这个小男孩失去了兴趣。
塞巴斯蒂安站在酒店高高的楼顶上,将夜一从肩上抱进怀里,嘴角是不变的属于恶魔的邪笑,仿佛一切的事情他都成竹在胸,丝毫不见白天的时候他对夏尔露出的失望的表情。“小猫咪认为少爷他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听了这话,夜一褪去慵懒眯起了眼睛,“哦?赛巴斯酱还心怀希望不成?”她就是不懂,恶魔不是一向追求完美么?既然属于自己的物品已经出现了瑕疵,那又为何不将其毁掉?难道真如漫画里说的一样,塞巴斯蒂安对夏尔。法多姆海威产生了感情于是不忍心结束掉他的生命么?对于这一点,与赛巴斯相处了这么久她可从来没看出他有如此浓郁的情感啊?即使是在发现赛巴斯对她有一丝朦胧的感情之后的那么长时间里,她也没有觉得赛巴斯会因此为她做出些什么不符合恶魔美学的事情。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在夏尔。法多姆海威身上真的是还有什么有趣但她却没有发现的地方吗?
塞巴斯蒂安低头温柔地看着在他怀中闭目沉思的夜一,眼里的宠溺快要溢了出来。他知道她的纠结她的烦恼,她是个害怕无趣的人,所以只有有趣的事物能够留住她。夏尔就是那个有趣的玩具。他不会明白地告诉她些什么,自己去彻底地挖掘一个人类的内心才是一件有趣的事不是么?
赛巴斯的眼神夜一没有看到,否则她也不会依然坚持‘恶魔是没有浓郁的感情的’这样的想法了。现在的她脑中回忆着一直以来夏尔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但她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想不通就先不要想,这是夜一的行事准则。她不再纠结,转而向赛巴斯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刚刚在房间里赛巴斯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暂时不打算留在夏尔身边的。
“回英国吧。”赛巴斯顺着猫毛,眼睛看向远方漫不经心地回答。
“是吗?”夜一低垂下眼眸,沉思一会儿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你回去吧,我和夏尔一起。”既然你如此看好他,那么就让我看看他是如何蜕变的。
赛巴斯勾起了嘴角。她又叫他夏尔了,是对他的兴趣又回来了么?少爷,您千万不要令我们失望啊!
第二天,太阳升起了很高,阳光照射到夏尔的脸上后他才醒来。醒来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塞巴斯蒂安居然没有叫他起床!他在房间中四处转悠寻找着赛巴斯的身影,却始终什么也找寻不到。想起了昨夜赛巴斯临睡前对他说的话,他惊慌地跑到镜子前撩起遮眼的发丝一看,然后松了一口气。
它还在。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己换好了衣服,夏尔下楼去询问酒店前台的服务人员赛巴斯的行踪,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不知道赛巴斯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是何用意,但依然倔强地想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够回到英国去!
夜一就在暗中默默地跟着夏尔,看到他的惊慌,看到他被运酒的车夫骗走身上所有的金币还被拐带到荒郊野外,看到他就这么从白天走到黑夜步行回到城里,疲惫交加之下还被一个破旅馆的老板赶出旅店。他似乎很是无助,离开了塞巴斯蒂安,他什么也做不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也许夏尔离开了塞巴斯蒂安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这样想着,夜一对他越加感到失望与无趣。不过她还是决定观察到底。她将夏尔引到了港口,看到夏尔呆立在岸边神色有些黯然。或许他是想到了什么吧?
在小巷子里呆了一夜后,夏尔成功混上了一艘开往伦敦的船只。船只快要行至伦敦海岸的时候,葬仪人安达提达出现在他的面前,并给他带来了死亡的讯息。不仅仅是成千上万的英国人民即将失去生命,就连他,夏尔。法多姆海威也将在不久之后死去。
诺大的伦敦城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整个城市淹没在火海之中。船上的所有人都围在甲板上观看着这出火的盛宴,本来想着海港驶去的船只也掉头停了下来。
夏尔呆立在原地,眼中尽是迷茫,连葬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夜一从头到尾都不曾现身,她知道葬仪人发现了她的存在,但他没有对夏尔说不是么?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看夏尔。法多姆海威究竟会怎么做。
从夏尔拇指上退下的蓝钻法多姆海威之戒,大海上飘荡的小小的救生艇,这一切晃动了夜一的心神。是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在夏尔。法多姆海威褪下那只象征着家族的戒指的时候,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夏尔,拥有着坚定的信念,即使是迷雾重重他已就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夜一的嘴角勾了起来。矛盾的人类啊,总是如此的有趣。这种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的刺激感果然让人身心愉悦啊!
她现在想要的,是夏尔。法多姆海威的心,去解决困扰了她许久的一种遗憾。
☆、黑白执事终战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往日繁华无比的伦敦城此时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惊慌的人们四处逃窜,打劫的呼喝,烦闷的咒骂,悲痛的哭泣全部交织成了一曲毁灭的乐章,仿佛在迎接着末世的降临。
某一小巷,垂死的母亲死死将出生月余的婴儿护在怀里。似乎是感受到母亲的虚弱以及来自死亡的威胁,婴儿的哭泣撕心裂肺久久不曾停止。这时,一个穿着火焰般的红衣,拥有着一头鲜血般艳红的长发的男子走进了巷子里蹲在不停地啼哭着的婴儿身旁,双眼触及婴儿的母亲那双祈求的视线却是笑得无比灿烂,仿佛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