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
李鹜毫不犹豫道,“你外祖父,就是个蔫坏的——今儿杀了起码十只鸭子招待我,那白家啊,是处处杀机。幸好我机灵,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白家。”
沈珠曦被他逗笑,忍不住轻轻拍了他胸口一下。
“你怎么能这么说祖父?”
“老子就是实诚,说不来假话。”
李鹜抓住她的手,故作深沉道,“因为人太老实,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就你,还老实?”
沈珠曦失笑,“我没见过比你更不老实的人。”
“那你上门看望白老头的时候该睁大眼睛,”李鹜说,“你不会失望的。”
沈珠曦不由对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外祖父更加好奇。
“这些都是白家送来的?”
李鹜扫了一眼院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宝贝,它们有吃的有用的有观赏的,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稀有。
而稀有,往往意味着贵。
就说眼前这棵珊瑚树吧,高过两尺就是极品,白家随便拿出手的究竟就是一棵五尺高的红珊瑚树,上面还镶嵌着紫色的宝石,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绯红的树梢上开满了水紫色的花朵。
别说宫外了,就是看看沈珠曦现在爱不释手的模样,也知道这般珍品,即使在宫内也难得一见。
“明日舅伯设宴的地方在春风楼。”
李鹜说。
春风楼?
沈珠曦刚想问这是个什么地方,就从李鹜的眼神和这暧昧的名称上了然过来。
虽说世间男子出入教坊青楼再常见不过,沈珠曦还是感到一丝吃味。
她不发一语,想要装作毫不在意。
“这回我是菜也不吃,酒也不喝了。”
李鹜说,“老子明日吃饱喝足做足了准备再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他捏了捏她的手,说:“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那野鸡野鸭有机可趁,玷污我的清白!”
沈珠曦被他别开生面的承诺弄得忍不住想笑,心里的不安也随着烟消云散,她刚要说话表达自己的信任,李鹜接着意味深长道:
“为了避免她们玷污我的清白,要不今晚,你先玷污一下?”
沈珠曦面色爆红,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下人,小厮和婢女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眼睛不是看着天空就是看着地面,那一张张无辜的面庞,仿佛在说着: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听不见。”
“……别在外边胡说八道。”
沈珠曦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回答后,吩咐下人们先将白家送来的礼物收起来。
幸好她从襄州过来时,就想到这一枝节,带来了许多镇川辖区内的特产,虽然价值比起白家送来的珍宝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好在也是一片赤诚的心意。她看着下人们将东西打包,作为回礼送出沈家后,回到了别院的主屋。
李鹜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出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头顶。
沈珠曦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头顶的发梳正要梳理鬓边的碎发,李鹜忽然说:
“沈呆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