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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花门内,一下车,少甯便走不动了,春风和暖的日子里,她周身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手疼、腿疼,腰背疼,尤其那个地方更疼,连迈一步,都疼得想唏嘘出声。
方才在长辈们面前,她一直忍着,路上无人时,程之衍也会帮她揉几下后腰,她全靠一口气撑起,目下回到自己地盘,再无法逞强,腿一软便险些摔倒。
好在身后一双大手正正扶住她,温热的话语低声吐在她耳畔,“还撑的住吗?”
少甯知道马车周围都是下人,云萝同素瓷便罢了,可宁园里的下人都是自幼时便跟着程之衍的,她若这时倒下,当家主母的威望便全没了。
她自然想咬牙坚持,只是下身实在疼得难受,她只得抬起秋水似的水眸哀切切看了他一眼。
他心头一颤,下意识便搂住了她的肩背。
“别!”少甯低声道,“若由你抱着进门,日后。。。日后。。。。我如何再有脸。。。。”
话说半句,程之衍便反应过来。
他是男子,自然不怕,可也明白她们闺帷中,活得艰难,指甲盖大小的琐事也会被放大,冠以德行教养之论。
他不可能日日陪在她身边,这后宅总归是要她自己把持经营的,她在下人面前的脸面可比自己的脸面重要得多。
他先吩咐一声:“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你们都退下。”
下人相互看一眼,面露疑惑地往内宅走。
“都退去巷口。”程之衍再次吩咐到。
他们此刻就在垂花门内,下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经了侧门转去巷子口。
门口只剩下门房,程之衍又让两人暂时回了下人房。
左右看了看,这才转头同少甯道:“我扶你走过圆洞门,之后往园林西侧的蒺藜小路去,那边无人,我抱着你一路穿插回尺素。”
少甯满含热泪点了点头。
回到尺素,程之衍将她放到床上,为她脱掉鞋袜,扶她躺进锦被中,又松开床帐,坐在床边,垂眸道:“是我的不是!”
少甯娇羞地垂下头。
男人于这种事上道歉,实在让人害羞,可少甯却很高兴,才第一日,他若便对这种事理所应当,那日后她受伤或者生病,便再不敢在他面前提起。
好在,今日她在他面前露出虚弱之态,他并未视若无睹。
目下,开头很好。
少甯对这桩婚事又有了几分信心。
软声温语道:“我。。。。我休息会儿便没事了。”也是昨夜闹得狠了,自己不该纵着他,这种事,又如何能是一个人的错。
程之衍点点头,也开始脱外衫。
少甯吓了一跳,她身为妻子,即便是在白日里,男人若想让她服侍,她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力和立场。
可。。。。。
她烟笼似的细眉轻轻蹙起,抬起明润潋滟的水眸轻轻看他,却在男人看过来时飞快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