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进屋时脸色苍白,心烦意乱,卡罗兰在客厅中一坐下,她的腿就几乎站不住了。她对沃克菲尔德夫人说:“我几乎不忍心告诉你——我自己也不能相信,李奥。罗斯堡先生死了。”
“死了!”沃克菲尔德夫人惊叫起来。
“今天清晨他死了,然后我们就迅速离开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非洲传染上了一种热病,本该一回到那不勒斯就去住院,但看到我的信,就下决心来这儿帮助我,我在信中是这样要求他的。”
卡罗兰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她才抑制自己继续说:“来英国的路上他病情恶化,体内隐藏的病毒已扩散到全身。”
她呜咽着继续说:“当我们到那儿时,他的男仆告诉我们他的病情很重,已请医生看过了,但医生对此病束手无策。”
当卡罗兰继续说下去时眼里充满泪水:“他与疾病作了斗争,用做生意时的那种决心争取活下来,可他还是死了!我觉得是我害了他,但他已不在人世……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卡罗兰放声哭了起来,沃克菲尔德夫人把她抱在怀中,“……太突然了,太意想不到了。”她低声说。
“唉!爱尔丽,我该怎么办呢?他是我最后的希望,现在我只想早一点死才好!”
沃克菲尔德夫人尽力安慰她,因为知道她已筋疲力尽了,就劝地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诺埃拉一醒来就惊闻卡罗兰母女俩都传染上了夺去奥·罗斯曼性命的那种热病。请来了当地医生,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建议卧床休息。
医生开了一些药,但在沃克菲尔德夫人看来只不过是些带颜色的药水。
沃克菲尔德夫人坚持不让诺埃拉靠近她们母女二人,说只要她自己就完全可以照料她们了。
诺埃拉一定不肯,但她母亲却不让。
“不准你进她们的房间,我亲爱的。”她对女儿说,“你可以帮助奶妈在厨房做饭,把食品端到楼上来,但你靠近她们,那我就要非常非常生气了。”
“好吧,我听你的话,妈妈,”诺埃技回答道,“但你也要注意不要过累了。”
后来她母亲由于过于劳累而且身体也不好,也染上了热病。 卡罗兰和她的女儿相差不到几个小时之内就先后去世,但尸体还来不及抬走,她母亲也病逝了。
起初诺埃拉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永远做不完的恶梦。
葬礼结束后,她和奶妈孤独地身无分文文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她们才发觉,日复一日,生活变得更为艰难了。
第二章
“我必须弄些钱!”诺埃拉自言自语地说。
她不知道这所房子里还有什么可卖的东西。
实际上她这样打算也没什么用了,因为她把她母亲卧室及其它房间可卖的东西都已卖光了。
奶妈早就说卡罗兰及诺埃莉的衣服也应卖掉留着实在没有什么用处。然而诺埃拉犹豫了好一阵才同意。
“也许这些衣服……带有病菌会传染别人的。”
“我们已经打扫了房间,”奶妈说,“为了保险,我还是把这些衣服去晒一晒。”
医生曾强调说,卡罗兰及诺埃莉的房间一定要进行消毒。房间被关上,里面燃起了带怪味的消毒剂。这种气味透出来弥漫了整个房子。
门窗全部被打开了,并且她们尽可能地在户外呆着,这样诺埃拉才感觉到逐渐闻不到那种死人的气味。
奶奶已把卡罗兰姨妈和诺埃莉的衣服拿出去放在花园的绳子上晾晒,一直晾了三天诺埃拉才觉得不会再带有传染病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