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偏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季辞,字字铿锵有力:“我说没有如果,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我自己内心感受到的,莫须有的东西为什么要假设这么多。”
幼升小那一年,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别扭地站在校门口,死活不肯进去,当时执勤的少先队员快关门了,妈妈死活也劝不动他。哄也哄不听,骂也骂不怕,妈妈不耐烦了,一手掐在他的屁股上痛得他嗷嗷大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惹来不少行人的注目。
妈妈正拿他没有办法,忽然,一道清甜明朗的声音传来:
“小弟弟,你怎么啦?”
大抵是觉得这声音过于好听,他漆开眼睛,睁眼一瞧,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姐姐敞着明媚阳光的笑容倒映在他水汪汪的眼中,镀上了一层朦胧幻境。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一直追随着学姐的脚步。
在他眼中,笑得那样如春风一样温暖和煦的人,那样助人为乐的人,怎么可能会像季辞假设的那样。
这简直是对学姐的侮辱。
他闷了闷口气,又道:“再说了,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学姐又有什么错呢。”
“学姐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吗,还是欺负她霸凌她了?自己不惜命,为什么要让活着的人买单啊。”
季辞铮铮看着男孩坚毅的侧脸,恍恍惚惚。
一直以来她打心眼里不是那么的认可季风,哪怕是因为自行车那事进了医院,承诺帮他追求白月璃也只是心生怜爱之心。
他觉得季风粘人也好,角色不讨喜也好,但有一点他绝对是最契合白月璃的。
无条件的相信她,从一而终地喜欢她,支持她。哪怕是比季风更优秀更成熟的原野,还是她最喜爱最中意的荆蔓,都不曾做到的绝对信任。
对比自己,她太惭愧了。
季风能做到如此,而她。。。
纵然与白月璃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可扪心自问,她心底里真的认可白月璃了吗。
但凡出了点事情,她总会有意无意地将自己陷入某个迷局中,代入读者视角去看白月璃。现在回想起来,白月璃真的有错吗,或者说,即便小说中的那些事真真切切的发生,她的反击有错吗。
对待樊可欣,
季风说的对,的确是因为自己不惜命。
就算因为另一重人格或是另一个灵魂的存在而将她平静的生活破碎,可她从来没想过和人交流,连她男朋友都不曾提起过,一直闷闷承受着,将周围人默视为自己的假想敌,把自己封闭起来置于一个孤立无助的状态。
说是说樊可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那个世界,也不是没有朋友关心过她,问她黑眼圈怎么这么浓,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让她说出来帮忙解决,可她选择了自闭。
对待那个司机,
酒驾和蓄意杀人有什么区别吗?杀人偿命又有什么不对吗?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没有死刑罢了,就算白月璃不回应这件事,那个姓安的也会这么做,因为这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仇恨。
对待原主,
看小说的时候她明明看黑化情节很爽的,角色代换成自己,立场一旦改变,对待女主的黑化反倒戴上了有色眼镜。
回想完这些,季辞才发觉自己错的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