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翊的离开对于那些学生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但先生毕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尊重先生的决定。自傅丞翊这里学到了很多,那些书中的句子和其亲传身授做人的道理,他们一生受用。
跪别阿母后,子墨便和傅丞翊离开了大石镇,离开了这座呵护他的襁褓。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哪儿,这对于傅丞翊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西荒和景阳不同,他知晓景阳国土以三洲四地一十二水有序划分,景阳有他的亲人好友,但西荒他不了解,即便她母亲真如旁人所说乃是西荒长公主,但空口无凭,说出去又有几人能信呢?
再说,景阳在西荒是绝对的禁忌,说不定西荒百姓对于这个嫁于景阳人的长公主也是无崇有恨呢。
想及此,傅丞翊笑了笑,他边走边开口朝不过他腰般高的子墨问道:“子墨啊,不如你先给我讲讲西荒吧。”
子墨挠挠头,他扑闪着眼睛疑声问道:“先生想听西荒什么呢?”
“比如。。。。。。”傅丞翊看向镇外的萧瑟景象,努努嘴道,“西荒有多大?”
子墨年纪虽小,但毕竟是西荒人,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对西荒的了解虽不至于太过入微,但也能描述个八九不离十。从他的口中傅丞翊了解到,西荒国土面积广袤,不过大半是荒无人烟的大漠,适宜百姓久居的土地不过寥寥。便说那些行政属地的划分,跟景阳比起来那是少之又少。
除去西荒王城所在的京府,西荒共辖六地,分别是渠石、玉泉洲、螺谷、掖门关、乌番和纳陀洲。至于这六地又下辖多少城、镇,子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令傅丞翊意外的是,据子墨所说,西荒没有门阀士族,只有上、中、下三阶划分的场主。
“何谓场主?”
被傅丞翊这么一问,子墨挠挠头,他思索的模样有些可爱,似乎在脑子里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用来描述。片刻后,子墨开口了:“先生,场主就是。。。。。。死斗场的主人。在西荒,上、中、下三阶的场主每人手中持有的死斗场数量和大小皆不同,而且无论多大的死斗场中,都会有一名战神。”
说到这里,子墨仰起头看向傅丞翊笑道:“在没遇到先生之前,子墨还想着再大一点就去死斗场打拳,看有没有做战神的实力和运气,不过遇到先生之后也不耽误,死斗场的事情先搁一搁,现在在先生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
对于子墨口中的场主和死斗场云云,傅丞翊此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没有深问。他摸着子墨的脑袋向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西荒的国主。。。。。。或者是皇族,是怎样的?”
子墨并没有丝毫隐瞒,他如实回道:“这个子墨不清楚,不仅是子墨,镇子里的百姓也不清楚。皇族啊,那可离我们太遥远了。”
两人边聊边走,不多时便走出大石镇很远了。镇子外景象如先前所说,分外萧索,树木杂草鲜见,多的是碎石黄土。沿着地上隐约能看出是途经的蜿蜒小路,傅丞翊和子墨于暮色四合时来到了一处人去楼空,房梁尽毁的废墟驿站。
方圆百里没有人家,到了晚上,野外凶兽横行,并不再适宜跋涉。所以傅丞翊索性带着子墨在这所驿站暂时歇下。随意挑了间头顶尚有几片瓦遮盖的房间,傅丞翊就地取材,捡拾地上的桌椅板凳生了火。
两人出门并未带太多干粮,只有子墨阿母硬塞给的几个窝头和傅丞翊腰间两侧的酒袋和水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跳跃的火焰将两人的脸照的通红,傅丞翊和子墨手中各捧一个窝头吃的津津有味儿。
将水袋打开递给子墨,傅丞翊拿起酒袋饮了一口笑问道:“头一晚便要露宿野外,子墨怕不怕?”
子墨咕咚喝下两大口,抹了把嘴角自信满满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