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唇颤抖着,好像我打了她。&ldo;我从来没说你是,也不想要你当我妈!我恨你!&rdo;
我们两人都僵坐不动。
我一时惊住了,我不记得有人说他恨我,即便他真的恨我。
&ldo;露西,&rdo;我艰难地开口,胃像拳头般揪成一团,我觉得自己快病倒了,&l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说的是我不像你母亲,明白吗?我们非常不同,一向都没什么相同的地方。但这并不表示我不关心你。&rdo;
她没有反应。
&ldo;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恨我。&rdo;
她仍像石头一样沉默。
我呆呆地起身再去倒酒。她当然不恨我。小孩常常说那样的话,但他们并不是当真的。我试着回想,我从来没有告诉母亲我恨她,但我想我是偷偷恨她,至少小时候如此,因为那些谎言。在我失去父亲的同时,我也失去了她。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他的垂死和疾病上,多萝茜与我没有得到她的关爱。
我欺骗了露西。我也心有所属,只不过不是为了垂死的人,而是那些已死去的人。每一天我都为公理而战,但对一个觉得没人疼爱的小女孩来说,公理在哪里?上帝,露西并不恨我,但如果她真恨我,或许我也不能怪她。我回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提出那个本不想碰的话题。
&ldo;我想我看起来很忧虑的原因是我确实在担忧。露西,你看,有人侵入了我的电脑。&rdo;
她安静地等待。
我啜了口酒。&ldo;我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看到了任何重要资料,但如果我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是谁做的,我会放心很多。&rdo;
她还是没说什么。
我只有再逼一步。
&ldo;如果不能彻查出来,我可能会有麻烦。&rdo;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她的警觉。
&ldo;因为,&rdo;我平静地解释,&ldo;我办公室的资料很敏感,市政府与州政府里的大官对部分资料流落到报社那里十分关切。有些人担心那些资料可能是从我办公室的电脑泄露出去的。&rdo;
&ldo;噢。&rdo;
&ldo;如果有记者侵入,比如说‐‐&rdo;
&ldo;什么资料?&rdo;她问。
&ldo;最近的案子。&rdo;
&ldo;那个被杀的女医生?&rdo;
我点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阴郁地说:&ldo;所以调制解调器才会不见了,对不对,姨妈?你拿走了,因为你认为我做了坏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