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部分的崔家军,都囤于苏州城附近。是以崔子更打到了湖州,崔大郎方才要从军中叫了程穹同韦猛,领军驰援湖州,坚守乌程。
&esp;&esp;段怡想着先前崔子更的话,思绪发散起来。
&esp;&esp;“虽然崔大郎是江南东道如今的节度使,但指挥苏州军的人,乃是程穹的师父周道远。”
&esp;&esp;崔子更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明显停顿了一下,“周道远从来都十分的不喜我。”
&esp;&esp;“传闻他本不姓周,出身某个大世家。家大业大之后,自有纷争来。周道远的父亲乃是嫡子,却在斗争中落败,导致他也流浪于江湖。”
&esp;&esp;“他辗转多地,方才定居江南东道,入了我父亲麾下。行军打仗之人,难免喜欢破矩,可是周道远不一样,他极其讲究嫡庶之分,不喜欢有人打破了规矩。”
&esp;&esp;“虽然时常领兵打仗,但是周道远本人却是十分的不喜战事,寄情于山水。”
&esp;&esp;段怡听着有趣,这林子大了,还当真是什么鸟都有。
&esp;&esp;“周道远无后嗣,收了四个义子,便是他手下的四员大将。那长子名叫周平安,是个刚出生就被遗弃了的孤儿,是以随了周道远姓周。”
&esp;&esp;“这周平安,是个天盲之人。他能掐会算……”崔子更说着,看向了段怡,“说起来,这周平安同老神棍楚光邑还有几分渊源。”
&esp;&esp;“周平安为了学习玄术,曾经去京城住过几年。同楚光邑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
&esp;&esp;崔子更说着,又介绍起了无法冷静
&esp;&esp;段怡见到周大师的那一日,苏州城下起了濛濛细雨。
&esp;&esp;远远的看着,整个城池上方,像是笼罩了一层烟雾,让这座南地名城,平添了几分仙气。
&esp;&esp;段怡眨了眨眼睛,苏州城就在前方,并非是什么海市蜃楼。
&esp;&esp;周道远站在城楼之上,看上去有些道骨仙风,比老神棍楚光邑更像是玄门中人。
&esp;&esp;段怡放眼看去,在他的身边,站在一个生得十分气宇轩昂的男子,他头戴金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鞘是白色的。
&esp;&esp;“那是我长兄,他的那把剑,跟我的一样,是玄名大师所铸造。”
&esp;&esp;一旁的崔子更解释道。
&esp;&esp;段怡啧啧出声,“我算是晓得,你输在哪里了,你就输在了脸上啊!”
&esp;&esp;崔子更同晏先生齐刷刷的竖起了耳朵,这种新奇的论调,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
&esp;&esp;崔子更那张脸,不说貌若潘安,那也绝对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同输这个字,是怎么都沾不了边的。
&esp;&esp;“甭管那崔大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是什么伪君子真小人。光看脸,那当真是有浩然正气,有明君之相,那象征着福气的大耳朵……也亏得周平安是个傻子,不然的话……”
&esp;&esp;“这会儿他哪里能安稳的站着,早就跪在地上三呼主公了。”
&esp;&esp;段怡说着,看向了崔子更那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再看看你。便是瞎子跟你面前,都仿佛开了天眼,瞧见一柄巨剑当头劈来,只能痛呼阎王了。”
&esp;&esp;段怡说话的声音不大,那城楼上的周道远,却仿佛生了千里耳似的,看了过来。
&esp;&esp;他的神色十分的平和,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世事似的。
&esp;&esp;段怡陡然觉得,那如来佛祖看孙悟空,大抵也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