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带着两个太监大摇大摆地走进行宫,身着前后胸裆上绣以盘尾蟒的茶驼色绸缎服,头上绾着官髻,这装扮与以前大为不同,很明显高升了几级。
他见了韩子嫣连礼都不行,直接捻开圣旨宣读。
“奉天诏曰,贤雅郡主心如蛇蝎,毒杀皇嗣,朕念及家父为国立功,不开杀戒,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褫夺郡主封号,贬为贱民,终生不能入皇城,钦此!”
顺子念完,卷好递上,一副耀武扬威的口气,“韩氏贱妇接旨吧!”
韩子嫣愣了一下,茫然地伸手接过圣旨,还未开口,顺子又道:“皇上说了,以后你就为奴为婢,与其他婢女同吃同住。”
她依旧跪着,呆呆地凝着手中的黄色锦帛出神,他当了皇帝,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贬她为贱民,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竟是这般的绝情,她满心期待再见时,将真相说与他,可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他不遗余力地在她的心口窝又捅了一刀,赵翊!满口谎言的人是你,虚情假意的人也是你,你不配我韩子嫣喜欢,根本就不配!
她的泪刷刷地滴落下来,一颗颗地落在锦帛上。
顺子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清清嗓子,“你还不谢恩!”
她咬了咬唇,尽力克制激动的情绪,忍气吞声地吐出四个字,“谢主隆恩!”
顺子轻蔑地瞪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嗓音细细道,“临走前,奴才还是唤你郡主吧!毕竟曾主仆一场,顺道奴才要告诉郡主你一件事,皇上现在有了香妃娘娘承欢身下,再也不需要郡主你了,以后郡主自求多福吧!”
他的话,字字如针扎进韩子嫣的心上,这才几日,新皇登基,新晋嫔妃,有佳人相伴,怎会想起她,她的心已沉到谷底,迷惘地站起来,撇下顺子等人,魂不守舍地走回寝殿。
她把圣旨随手扔在一边,若有所思地坐在席子上,一只手托着腮,双目呆滞地不知在想什么。
顺子没有走,跟在她后,停在殿外门口。
“郡主,皇上说,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讲,让奴才带回,不知郡主还有话说吗?没有的话,奴才就走了。”
韩子嫣怎么可能没话说,被他强占强娶,又被他如弃敝履,这口气她自然咽不下去,凭什么
所有的痛都要她一个人来背,凭什么她没有过错要被责罚,凭什么他赵翊想如何就如何,她不甘心,不服气,不认命,她不会做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她猛然起身,从室内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双手掐腰,一副盛气凌人之态,“你回去告诉赵翊,我与他恩断义绝,此生不复相见。”
顺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敛去刚才鄙夷的神色,轻声道:“郡主不能直呼皇上姓名,这可是大不敬。”
“大不敬怎么了,你顺道告诉他,有本事就杀了我,贬为贱民,不得入皇城,这旨我不领!”她气呼呼地说完,返身回去,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圣旨,冲出来往顺子的身上砸去,“拿回去,我要赐死的圣旨。”
顺子惊慌失措地把圣旨接在怀中,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跪地领旨,沉默不言的韩子嫣,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扔圣旨,求赐死,这等狂傲不羁,霸气侧漏的女子不能惹,他赶忙颔首道:“奴才会将郡主的话原封不动带回,现行告退!”
发了怒气,吓走顺子,韩子嫣心里的痛并未减轻一丝。
她的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乱响,心中暗骂:“赵翊,你最好别来见我,若你来了,咱们的帐一笔一笔地算清楚,到时看谁欠谁的。”
赵翊在泰和殿批阅奏折,忽感脊背一阵凉意,耳边似听到隐隐约约地叫骂声,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忙揉了揉,可叫骂声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大,他欲唤人,便听门外的奴才隔着门大声道:“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原来吵嚷之人是葛如意,赵翊早料到她要来,便吩咐守门的奴才,任何人求见都打发掉,这不,葛如意被挡在门口百般阻拦,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地叫骂起来。
“你们都瞎了狗眼,敢拦本宫的路,本宫是六宫之首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这群能养不能生的才,也不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本宫的父亲可是当朝宰相,一等镇国公,还不给本宫让开,不然休怪本宫不留情面,砍了你们的脑袋。”
听了她的话,展臂挡在前方的五六个奴才面面相觑,他们也知葛如意的父亲在朝中举足轻重,权豪势要,连太上皇都会忌惮三分,他们只是一群虾兵蟹将,怎敢得罪权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