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夜里,老是想起马梧低沉稳重的声音。
用水晶酒杯喝阿玛蕾特备觉香醇。
回去的地方。
人究竟该如何找到那个地方呢?
失眠的夜,我必须小心地不混同依恋人类和爱情的心思而思考事物。
"你妈好吗?"菲德丽嘉皱纹满布的手点着香烟,如常地问。下雨的星期六。我很不明白菲德丽嘉为什么一直挂念终究没有熟悉米兰的我妈。
"全天班的工作习惯了?"
"嗯。"我回答,拿起一颗果冻。不透明的粉红色玻璃果盘从以前就在这里,好怀念。在我读小学时,果盘里装满饼干,和牛奶一起端出来。
"很忙,但觉得有价值。"
事实上,艾柏特赢得银牌以后,店里的生意越来越旺。
"那就好。"
菲德丽嘉笑着说。安静的午后。收音机播出极低音量的脱口秀。
"圣诞节去日本吗?"菲德丽嘉突然问。
"日本?不去啊!怎么?"菲德丽嘉没回答,吐出一缕细细的烟。甘甜香味。
"圣诞节时,我在这里,应该吧!"
虽然还没有决定,但我想可能会看莫拉维亚的自传。
"为什么?"菲德丽嘉问。
"啊?"
"为什么不去日本?"
这回轮到我沉默。
"你和美国男人分手,一定有某种让你下决心的理由吧!"
我偏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回答说:"我并没有决心什么。"
菲德丽嘉褐色的眼睛含着微笑问:"这样真的好吗?"
即使在家里也服装整齐地穿着紧带鞋子、拢紧膝盖坐着的菲德丽嘉。
"我搬出那栋公寓,"我说。"是因为我觉得那里不是我的住处,就像日本也不是我的住处一样。"
我和妈妈不一样,我是这个城市的人。不管国籍。
窗外依然继续下着雨。无声,也毫无停止的气息。
"葵。"
菲德丽嘉的家很不可思议。房间整体都像菲德丽嘉一般。
"唔?"
夹着香烟的指头今天也戴着她先生送的猫眼石戒指。
"人的住处只存在某个人的心中哟!"
菲德丽嘉没有看我的脸说。半是自言自语的。
回家时,顺路去青蛙庭院。因为下雨,沿着有屋顶的回廊绕了一圈。阴霾低垂的天空。庭院沿着十字型小路切割成美丽的四等分。四棵树、四只青蛙像围绕中央的喷泉般。白木莲枯枝衬着周围的绿和拱门,让人想到拉斐尔早期的画。
在某个人的心中。
吸入含着雨味的冷空气,我思索这句话。我会在某个人的心中吧!那么,也会有个人在我的心中吧!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