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辗转其词呢?你想要什么,既然是交易,不妨开诚布公。”
“我想要的,很简单,请皇上先将这密丹派人送往未烯谷,我会亲修书函给师父,这样,就不会有人阻止你们进谷。而我,会遵照交易,在这宫里,为你怀上子嗣,当然,密丹见效许不是立竿见影的,如果这密丹无用,这子嗣,我同样不会留他在世上。”
一句言不由衷的话,要说得多狠,心就有多痛。
随着她一语落,他的唇边只嚼过涩苦的弧度,纤细的指尖抬起她刻意避开不去瞧他的脸,迫使她的目光转回,凝着那双倾世绝美的眸子,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楚:
“朕允你!明日,朕就会派人将这密丹送予至你师父那,昼夜兼程,至多七日就会赶到未烯谷,而你,该做什么,希望,到时候记得清楚。”
“有劳皇上。我这就修封书函。”她的脸倔强地避过他的指尖,“我会在书函中写明,若真的如皇上所言,密丹并非毒药,对师父的身子有所裨益,那么,只需将一件信物,交还给我,那么,我会履行这场交易,我该做的那一部分。”她挑明地说出这句话,径直下得榻去。
“好,那,朕希望,你能做好这场交易。”
呵呵,什么子嗣,什么交易。
说到底,无非就是凌辱,无非就是让她哪怕死,都得不到安宁罢——
留下她的命,放她出宫,却将孩子留在宫里,这对母亲来说,该是最大的一种折磨。
而他,必是深谙这一层。
可惜,若说母亲对孩子有的是骨血的天性,但,既然那是他的孩子,她凭什么要有不舍呢?
他吃准了她的软肋,那,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一个孩子,换来自由。
为什么不呢?
反正,这具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在如今,所有的路看似都要走绝的情况下,这,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脱法子吧。
她不再说话,看着他身着那一袭太监服饰,在她写完书函后,终是步了出去……
翌日,天,放了大晴,甫用过早膳,太后便带了喜碧,往仪瀛宫而去。
仪瀛宫内,遍布着汤药的味道,在宫人通禀声间,太后步入内殿,能瞧到,床榻上,胥贵姬面色白若金纸,气色大不如前地倚靠在那,瞧见太后进来,她稍欠起身,声音虚弱无比:
“嫔妾参见太后。”
“罢了,身子才稍微好点,无须多礼。”风初初步到她身旁,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甫坐下,自然有宫女奉上香茗,风初初才要端起,却是.忽然手一滑,整杯香茗倾翻了些许到了胥贵姬的身上,一旁的霞儿才要上前擦拭,近身伺候风初初的喜碧忙执了自个的汗巾,抢先替胥贵姬擦拭起来。
所幸,大部分的香茗只是倾翻在了胥贵姬的手上,只一擦,便也干了。
“唉,真是对不住贵姬了,哀家这几日,许是头风病又犯了,刚过来赶得急了些,终是失仪了,贵姬可还好,这香茗没有烫到贵姬吧?”风初初看似关切地问出这一语。
胥贵姬虽被这措不及防的事惊骇到,可,那香茗只洒了些许在她的袖口上,又怎称得上被烫到呢?
至多是对太后的所为,有些疑惑罢了。
抬眼瞧了眼霞儿,霞儿识趣地上得前来:
“娘娘,可要奴婢给您换身衣裳?”
“罢了,不用这么麻烦。”胥贵姬声音倒是温温柔柔的,只欠身起来,半撑了身子,朝向太后,“太后,嫔妾的身子好多了,还劳太后这般记挂着嫔妾,嫔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唉,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说,哀家只是惦记着你的身子,只要身子调理好,总归还是会有机会的。喜碧——”太后唤了一声伺候在旁的喜碧,喜碧忙喏声,从袖笼中取出一玉瓷盒。
“这呀,是百花益母膏,每日三次,用温水匀开,便是可以了,这也是番邦的贡品,哀家让院正去寻了出来,最适合你如今的身子服用。”
“谢太后——”胥贵姬的手接过这玉瓷盒,声音里却是带了哽咽的意味,仿似感动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