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面上看不见喜怒。
“这屋子里的事,不能向外透露半句。”
大夫躬身道:“是。”
萧律摆手示意他退出去。
门合上,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萧律两人。
京城的焰火还在继续绽放,这屋子里被照得明明灭灭。
他眉宇舒展,如释重负坐我身边来。
“除夕夜得到这样的好消息,是个好兆头。”
他无视了我惨白失血的脸色,手往我小腹上探。
可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我在最想当娘的时候,失去了我的孩子。又在最不想同他纠缠的时候,又有了孩子。
这个孩子没有令我有丝毫的欢喜。
反而是无尽的惧怕,不安。
萧律眸色深深道:“你顾好身子,旁的事都不必管。”
莫名其妙,我又能管什么?
但我没有反驳,只无声看着我的小腹,那只放在我小腹上的手轻轻抚摸,好似带着无法言诉的眷恋,好似这个生命被他期待已久。
他把我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握着我脚踝脱去我鞋袜。
“想吃什么让下人吩咐膳房去做,你怀身孕的事谁都别说,跟莲心和红豆也别提。”
他顿了顿,又说:“阿月,我们又过了一岁。”
我仍然没有说话。
以往的除夕都是我陪着他,肩并肩坐在质子府门口,听丹阳城街上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赏夜空中绚丽的焰火。
去年的除夕亦是如此,我靠在他肩上,他把我的手包裹在温热掌心中,眺望同一片夜空,等着旧年过去,新年到来。
恍如昨日。
又仿佛过去太久,久的面目难辨。
萧律没在屋子里留多久。
时候不早了,明日是大年初一,他得早点睡下,明日赶早入宫去给帝后贺岁。
我的手抚上小腹。
他实在卑鄙,明知道我在这世间孤苦无依,无比期待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当初毫不留情的让我失去,如今又强行硬塞给我。
……
大过年的,府上连着几日来来往往门庭若市。
萧律特地吩咐了我少出院子,我便干脆不出去,要么在屋里,要么在门口的三寸地。
每日会有一碗汤药送来,我没有推阻,尽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