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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不久,我便出了门,漫无目的的在园子里走着。
遥遥见到太子的身影,我稍作迟疑,还是没有上前。
正欲离开,太子出声唤我。
“阿月?”
随即,他拔步向我走来。
我颔首示礼,头垂得很低,以此掩盖我憔悴枯败的脸色。
萧瑾疏在我面前立了片刻才开口。
“当日孤以为叫上福康和秦芳若便能拦住他,却不曾料到他敢以百姓性命来胁迫孤,他实在是疯。”
我姿态谦顺。
“殿下心怀百姓,自然不肯冒险。以奴婢一人平息一场祸事,是奴婢的福分。”
或许只是心怀百姓,或许也有意要让萧律当众做出这冲动失智的事来,这其中缘由不是我能追究明白的。
我只能记住他还在太子之位上,他便说什么的都是真的,顺着说便是。
萧瑾疏终究还是问出那一句。
“你可怨孤?”
我故作惊讶:“为何怨殿下?难道要殿下为奴婢置百姓安危于不顾?那奴婢岂不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
萧瑾疏无声笑了下。
“就凭你一口一个奴婢,你是不愿再信孤。”
我苦兮兮的抿起唇。
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跌入同一个火坑。
一次两次是不长眼,三回四回那便是蠢。
可笑我蠢,竟然在他短短三句话间,竟然再次动摇。
他的太子尊位,他话里的真诚,或许是结束我得过且过日子的救命稻草,也或许是将我彻底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我有意撇开话题,不想去回答“怨不怨”,或者“信不信”。
“先前殿下不知所踪,瑾王妃好生焦急,眼下她得知殿下安然无恙,想必她高兴得紧。”
也不知能与太子聊什么,既然萧律说了她同太子有关,我便随口提一提瑾王妃。
萧瑾疏笑出声。
“是吗?”
我一本正经。
“是啊。”
“可是她一直知道孤没出事,”萧瑾疏看着我,忍俊不禁道,“孤也一早便交代了她,春猎这十五日,要处处帮着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