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提议道:“还是先让府医过来瞧瞧吧。”
“不用不用,我的身子我知道,”老夫人摆摆手,“你媳妇刚出月子,不宜劳累,赶紧回去。”
温嘉月微微一笑,现在倒是想起“关心”她了。
她见好就收,乖巧道:“祖母,我和侯爷便先走了。”
再待下去也无用,她过来这一趟,是为了看满月宴的布置,不能本末倒置。
待两人走后,老夫人看着放在桌上的茶盏,微微眯起眼睛。
“你说,我这个孙媳妇是不是变了?”
赵嬷嬷深以为然:“老奴瞧着是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也不知是何缘故。”
“还能是什么缘故,”老夫人撇撇嘴,“生了个姑娘就神气了,还真以为侯府姓温呢。”
想到这里,老夫人更气:“以前的忍让定是装的,真是小瞧她了,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
赵嬷嬷赞同道:“老夫人说的是,夫人这个脾气,还是得敲打敲打。”
“这个先不提,”老夫人着急道,“我孙子身边怎么能有这种女人,以后肯定会对他不利啊!”
赵嬷嬷赶紧说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撺掇着侯爷纳妾了,上次侯爷的脸哟,真真叫个冷若冰霜,老奴现在想起来还瘆得慌呢。”
老夫人想起这事也是一哆嗦。
上次沈弗寒来凝晖堂,对纳妾一事的不合理之处提出质疑。
明明语气是平静恭敬的,偏偏能让人从心底升起几分寒意来。
她连装心悸蒙混过关都给忘了,大气也不敢喘。
沈弗寒只待了短短一刻钟便走了,整个凝晖堂却鸦雀无声许久。
老夫人拍拍心口:“是啊是啊,不能提,要提也得再过一两年……”
不过转眼她又想到一个主意。
“咱们不给他纳妾,让他自已看上别的姑娘不就成了!”
赵嬷嬷不解:“老夫人的意思是?”
“过段时间,趁着弗寒休沐,办个赏花宴,邀几个世家夫人小姐过来,我就不信了,他一个都看不上!”
温嘉月对凝晖堂的主仆谈话一无所知,激动地朝着正院走去。
沈弗寒皱眉拉住她的手腕:“走慢些。”
温嘉月这才想起自已刚坐完月子,身子还有些虚弱。
但是她方才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满脑子都是女儿的满月宴,驱使着她越走越快。
她的步伐放慢,压抑着激动走了一段路,忽然察觉沈弗寒的手没有收回去。
不知何时,他握住了她的手,满脸从容,牵手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温嘉月的步调立刻便乱了。
成亲四年,她和沈弗寒从未在内室以外的地方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是清冷禁欲的君子,她亦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两人在外面时像成亲二十年的老夫老妻。
她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骤然被他牵着手走路,她有些无所适从。
温嘉月试图将手抽回。
沈弗寒却握得更紧,淡淡道:“又想跑着过去?”
原来是怕她再次激动,温嘉月抿了抿唇,她就知道不该多想。
若是沈弗寒在内室以外的地方,出现一丝旖旎的心思,怕是连他自已都不会原谅自已。
温嘉月没说话,也没再试图松开手。
牵着便牵着吧,反正再走几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