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叶落到徐青沉头顶,被她拍掉,她道:“我们昨天才成婚,今天送我出门时,他只道我可横行无忌,不用怕任何人。”
商英默了默。
片刻后,她道:“所以你进门时,像只翘着尾巴的小母鸡。”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商英面无表情,接着道:“今日的提学官,姓孙,亦是寒门出身,后娶了嵇州司马氏旁支的一位公子。而司马氏与西陵李氏,有世仇。”
徐青沉惊讶地捂住嘴:“什么仇?细细道来!”
商英看着她八卦的模样,有些无语,转身离开,“自已回家去问你夫郎。”
布衣白袍的瘦高女子融入月色。
徐青沉得不到答案,急急跑向家中马车,催着马妇快快回家。
到了家中,徐青沉给李宣雾倒了茶,又搬了椅子,竖起耳朵打听八卦。
李宣雾满脸无奈:“李氏的世仇,又不是你的,妻主管它作甚!”
徐青沉:“我要知道,万一以后,李氏的仇家,来找我寻仇呢?”
李宣雾一想,觉得也对,于是同她解释:“百年前,李氏曾有一洛神公子,才貌冠绝天下。当时有众多世家想要求娶,司马氏惯来是个出歹徒的家族,有个歹人司马珉求娶不成,竟趁着洛神公子出游,截下马车,坏了他的名节。”
“那歹人想要叫洛神公子下嫁于他,可洛神公子坚决不从,宁可一死以保清白名节。”
“自从,西陵李氏与嵇州司马氏,不两立。”
“同时,这些年来,两家关于一些产业扩张、矿脉的归属争夺,也从未停过,关系恶化至今。”
徐青沉吃了一个大瓜。
“世家公子这么看重名节?”
李宣雾抿了口茶,闻言瞥她一眼:“妻主是觉得我不看重名节了?”
徐青沉讪讪笑,李宣雾一直蛮主动的,还以为世家公子都比较直接呢。
他淡淡道:“倘若有一天妻主变心,不要我了,侍身也会一死以全名节情分。宁可死在最恩爱时,也不愿日后夜夜守空房。”
说是这样说,但到时候一死,是他独死,还是拉着妻主死同寝,就不可知了。
徐青沉连忙给李宣雾将茶满上,继续问:“这样说,除了司马氏,李家还有别的仇家吗?”
李宣雾瞄她一眼,“世家大族,兴盛如此。天下十三姓,我西陵李氏占第三,下头眼红者不计其数。除了司马氏,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鱼小虾,妻主何须顾忌?”
李宣雾霸气道:“要我说,便是司马氏,妻主也无须避让。若是惹了你,直管提剑杀去便是,是非因果,自有李家人为你辩驳。”
懂了,一群仇家中,只有真正伤害到西陵李氏的司马氏最可恶,就算她和司马家的人打起来,不但能被岳家捞捞,说不定还能反刷丈母娘的好感度!
徐青沉吃瓜吃很满足,对自家丈母娘家的势力也很满意。
李宣雾见她点头,指尖轻抚杯盏,眉目舒展,继续道:“关于士族之间交好交恶,族下子女网络,天下大势……来日方长,妻主还小,可慢慢领略。”
他说:“不急,现下我都会护着您。”
徐青沉点点脑袋,她急啥,软饭这么香,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