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檐口向下滚坠,着地后方感到腰胁突发奇痛,浑身一展,受不了。
真是命不该绝,下面是天井。先前两人在屋顶交手,屋内的人已被惊醒,却不敢出声,有两个人在天井探头向上看,见有人向下掉;只吓得同声尖叫,向屋内逃。
崔长青人急智生,也向屋内逃。
姑娘却不敢往里追,大姑娘半夜三更往男人屋里钻,提着宝剑捉男人,不象话。
偏偏屋主人吓慌了;奔入屋内往叫:“有贼,有飞贼……”
姑娘恨恨地一跺脚,一闪不见。
崔长青并不在屋内躲藏,抢入屋内往门后一闪,接着向下一伏,重又蹿入天井中。
屋面上,姑娘已经失踪。
他向上跳,屋顶高仅丈余。人是上来了,突然“哎’,声惊叫,向下一伏,几乎摔倒。
腰胁下痛得受不了,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拈粘的,伤得不轻。
流血太多,他支持不了多久。找剑,沙棠木剑失了踪。他有点昏眩,忍痛跳落屋旁的小巷,踉跄而走。按在剑口上的手,似乎脱了力,血仍在流,必须快找地方裹伤,不然大事不妙。
他双脚无意识地、本能地挪动,见路就走,心中不住咒骂:“这泼妇为何一而再与我作对?我崔长青如果有一口气在,誓报此仇。”
但心中明白,除非他能练成孤魂手稿上的绝学,他要胜这位女郎,机会微乎其微。紫衣女郎的剑术,快如电闪神奥绝伦,他根本就难以封架,要想取胜谈何容易?想起来他就感到五内如焚。
走着走着,前面巷道已断,一堵高墙迎面挡住去路,墙内树影婆婆。
到了墙下,原来一条小巷横在眼前,并非死巷。
“当当当!”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入耳右面传来,而且看到了灯龙,是更夫。
左端,也传来脚步声,巡夜的来了。
他吃力地向上跳,忍痛扳住了墙头,艰难地引体上升,滚入墙内,“砰”一声跌了个昏天黑地。
这是一座荒芜了的大花园,是中落了的大户人家留下的宅院,不远处的那栋大楼,风吹门窗不时劈啪震响,里面定然没有人居住。
他内大宅踉跄走去,果然不错,偌大的宅院空寂无人,大部分的门窗已经失踪,只有楼上的三两扇破窗,被风吹得开合不定,劈啪作响。
楼下太脏,他吃力地爬上楼,在一座破窗下的角落坐倒,开始撕衣带裹伤。
百宝囊中有的是金创药,包扎停当,只感到一阵难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终于,他昏原了。
失血过多的昏厥,加上体力不支,无人急救,便很难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来,寒露甚浓,风自然够凉,他倏然而醒。耳中,突然听到异声:“嘻嘻!原来林白衣是这么俊的小伙子,老娘几乎走了眼啦!”
他大吃一惊,附近有人。
接着,他想起激斗后的事,这里是无人的破空宅,怎么有人声?是狐仙?林白衣又是怎么回事?
顶头上空,有灯光从背后透射而过。
他躺在一座破窗下,只有一扇破窗。警觉地悄然抬起上身,小心地掩在窗旁向内偷域。
这一看。看得心中怦然。
由于里面是一间内房,除了一度窗丢了一扇窗外,门尚完好,里面的笨重家具仍在,床橱几惧在,居然甚少尘埃侵入,倒还显得整洁。
一身白衣的林白农,坐在床缘不言不动,双目发直,形如痴呆。
一枝红烛插在台上,烛光明亮。
一个姿色不恶的青劲装女人,正在替林白衣解除剑鞘、百宝囊、腰带……
他一征,心说:“林白衣中了邪……不,中了迷魂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