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谢宣强装镇静,在心中悄悄唾骂,这使他感到愈发悔恨。
当年读文识字的时间,要是有一半能匀给剑术,何至于三番五次受武夫摆布?
“你去哪里了?”他又问道。
谢宣之所以反复问这个问题,并非要寻求答案,而是观察过程里对方的态度。
若是赵彻对此遭的肇事者身份有所察觉,多少会在回答里展露端倪。
而他只要负责装傻就好了。
贾二不奢望今日的雕虫小技能瞒赵彻多时,与他说清一切后,已经按着安排好的路线撤离客栈,先寻安稳的落脚点,再静静等待计划施行时的后手切入。
若是每一步都能做到万无一失,谢宣的任务只有两个,装傻,和活着。
赵彻眼一抬,反问道:“你摔了?”
谢宣嘴角一抽,这茬竟还没过去:“这不重要。”
“看伤口长势,应当有好些个时辰了。”赵彻的目光像刀尖,扎在谢宣脸上。话在嘴边盘旋须臾,他将杯中水喝尽,挑眉问,“摔成脚踝发紫又要不伤到他处怕是比摔成残废还难,所以,你是磕着了哪把椅子?”
谢宣满心糊弄,只道:“考究得这般清楚,赵统领要帮我主持公道?”
他想着,总不能有人带着一把椅子上法庭,主持如此荒唐的公道。
赵彻看着他:“如果皇上想的话。”
他的眼皮忽然跳得厉害。
光提名讳便能叫无数人望风而逃的赵阎王,居然在同他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谢宣急忙道:“不必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氛围陷入诡异的沉寂,可想问的话还没问到。
谢宣鼓足胆量,又说:“你昨日说掌柜是朝廷暗探,此事就这么毕了?”
“自然没有。”
“那……”
赵彻打断道:“关乎此事,我怎么记得,昨日的皇上并非像现在这样上心?”
双方皆心事重重,却只有他一方节节败退。
谢宣越寻思越憋闷,当年他在皇宫演乖孩子时,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句句都能被人挑出错漏。虽说赵彻已经留他到此时,并不会轻易杀他,可若是今日事态败露,到时候怕是十个他也不够阎王爷泄愤的。
想到这儿,谢宣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似有难言之隐:“昨日……我是演的。”
对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