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麻嘴里正道着:“掌柜的,给我来点……”只觉得肩膀被人掐住,他抖了一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腰间的钱袋子。直愣愣地转头一看,瞬间放松了:“好巧!这位爷,你也来这楼里潇洒呢?”
那张二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日与阿饼的对决,一见季鸿,嘴就向耳根咧,道:“这位小爷,若不是你那日出手助我,我恐怕还没这么好日子过。”那张二麻的装束同旧日比华贵了许多,看样子是根本没在意痴傻媳妇和年迈老母的死活。
季鸿此刻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直勾勾地盯着张二麻,道:“阿饼在哪?”
“这位爷,你可真是问对了人!那阿饼据说前日透了财,眼下正在西郊的一处酒肆里打擂呢!”那张二麻轻描淡写地道:“我正好等会要去赶一波热闹,这位爷,不若咱们吃饱喝足,我便带你去那酒肆里走走场?”
“不行!你现在便要带我去,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找阿饼。”那张二麻觉得肩头又一紧,他认真看了看季鸿,只觉得他满头大汗。
张二麻将衣服抖了抖,凑上来低声道:“小爷,我且问你一句,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哪位姑娘,也想从阿饼那里将那东西捞来吧?”季鸿心道:“‘那东西’?必定是那白玉发簪了。”
见季鸿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些,张二麻笑了一声,道:“好!我张二麻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这位爷,你的手气太好,若是多得了银子,不要忘了张二麻才好。”他对酒保喊道:“给我包四个烧饼便好!”
不多时出了那茶楼,张二麻上下打量了几眼季鸿,摇着头道:“不行,这位爷,你的剑呢?你没带剑来,便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那阿饼星宿附体,你若是要与他对赌,需得在气势上先镇住他。”
季鸿此时脑子不转,听了这话,心道:“对赌?那阿饼却是个赌徒吗?”但听张二麻的语气,似乎对找到阿饼这事胸有成竹,当下放下心来。
他道:“那还请张兄先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季鸿再回到这茶楼外,见那张二麻已是不耐烦地叉着腰了。
“哎呦,这位爷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拿剑的这功夫,都够我在这楼里吃上几轮了。”说着,递给季鸿两个馒头,道:“待会儿会是一场苦战,你可得做好准备!”
季鸿接过,觉得那馒头尚是热的,想来是张二麻特地给他买的,当下道了两声谢。
那张二麻好似对阿饼的行踪了如指掌,季鸿茫然地跟着他穿过几条街,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张二麻见一路上季鸿不甚活跃,笑道:“怎么?这位爷,我看你今日好似兴致不高,是刚刚输了吗?不知你平日里玩的什么?”
季鸿此时只觉得精神萎靡,摇了摇头,道:“我不赌。”
那张二麻听了,十分惊讶道:“从没赌过,那可难办了。”但随即又说:“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试试倒也无妨,反正那阿饼近日手头也紧,不大可能用太多银两。”
季鸿道:“但我一定要赢。”
张二麻只觉得他口气大得很,但见脸色难看,也没说什么。
到了那酒肆,自二楼阁窗便传出阵阵惊呼,张二麻转头对季鸿道:“你瞧,正热闹着呢!”
二人进了那酒肆,只觉得自木梯上便挤满了人。
“哎,张二麻来了!给他让让!”
“怎么?这二麻子又来找阿饼单挑?我觉得悬。”
那酒肆的酒保在楼下大叫:“你们赌便赌,不要吵到其他客人,不然统统赶出去!”
张二麻带季鸿挤到了桌前,此时那阿饼正在前面叫嚣着:“还有谁?”好像还有些哭声传来,想来这阿饼却是刚赢了一轮。
“我要同你赌!”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叫道。
阿饼定睛一看,却见一个少年挤了进来,那少年还拿着把剑,他“哧”地笑了一声,道:“又是你!”
人群瞬间炸了锅,里面有几人见过季鸿与阿饼掷五木,道:“阿饼的克星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