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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敲诈（第3页）

“容我几日筹钱，一时哪有那么多光洋？”

“俺现在手头急需啊！”

“晚上来，凑三十块先给你。”

老奎头盘算着地窖里那位绝不会只值六十五块大洋，便悠哉地晃着脑袋，踱步哼着豫剧，来到店外，轰看热闹的人走。

牛三妮已坐到柜台后，硬着脖梗，气的脸酱紫，瞪着眼，把老奎头叫进来。

“闺女，都这会了，给你弄点吃的？”

“不必了，柜台里点心不少，够充饥了！”

又问：“庄掌柜呢？”

“俺不知道他哪去了。要不，请你楼上休息，等一会？庄老板平时一个人住楼上。”

牛三妮顿了顿说：“上楼喝喝茶也可以，你去找找庄掌柜，告诉他，俺今天见不到他，是不走的。”

老奎头见她上楼腰硬，身沉，知是有喜了，鄙夷的撇了撇厚嘴唇。

半顿饭功夫，老奎头上楼，打开一包点心，倒上一杯茶给她。

“庄老板说了，过两天是个好，是结亲的大喜的日子。”

牛三妮眼圈一红，说：“知道日子定下来了。今天赶集，路过看看他，不想他见到俺，扭头就走，上去拽他，他挣脱去了。就这样闹的没脸没皮，让人家看了俺一上午的笑话。”

又站起身，仰天嘘出一口长气，从怀里扯下掖着的一方巾帕，放到桌子上，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说：“今天来，就是送此物的。也不坐了，这就走了。”

老奎头忙说：“闺女，闺女。坐一会，俺去找庄老板来，你们见一面，也不枉跑来一趟。”

老奎头出去一趟，果真拉着庄老板来了。四目相对，牛三妮用鸳鸯帕抹眼泪。

庄老板低头只说：“日子都定好了，那日定会娶你。”

又让人去炒了两个菜端上楼来，自己下楼照看生意去了。

牛三妮吃了午饭，要去茅房。也不便和庄老板说；刚才大庭广众之下闹了一场，怕遇到人，也不好意思从店门拐到后院，记得上阁楼时木梯口有个小角门，连接后院。木梯一面是墙，一面被高高的货架遮挡。下了梯子，摘下挎在门鼻上的锁，到了后院。听到有女人绵柔的说话从北屋传出。妒意从胃里直顶到嗓子口，站着不走，从北屋开着的门中见有两个病西施一样的女人在屋门口坐着说话。

庄老板探下头看看牛三妮去了茅厕的方向，把敞开的角门掩上。

二姨太太和王家的见店铺后面出来一个黑塔样的大闺女，认出是要进门的牛老歪的三闺女，正要起身与她搭话，确见她一甩脸又回去了。

牛三妮回到楼上没好气的连叫了几声。庄老板没上来，上来的却是老奎头。

“庄老板在下面照顾生意，让俺上来看看。闺女，啥事？”

牛三妮鼻孔里哼了一声问：“后面两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是谁？”

老奎头瞟一眼她的脸色，献媚的小声说：“她们都是租住这的。身材好的是陈家二姨太太，烟花巷里赎出来的；矮点胖点的是北屋王家的，男人是船员，长年不在家，守空房呢。”

牛三妮冷笑一声说：“什么整的破的，亡的活的，一律都搬出去，到时候俺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