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中迟钝几秒,下了决心,双唇抿成一条缝,冷绷着气恼的红脸,极难看,吭吭哧哧地说:“有什么话,俺都给团长说了吧!就知那贱人要害俺!当初,她请俺诊脉,就起了心思,以后装病请俺出诊,勾引俺。只和她苟且一回,她便说怀了身孕。没办法,开了打胎药给她。只让她与人说气血虚。把斑蝥、老阳子单包熬药,方便取出,积攒后悄悄丢了。不要脸的贱人,不知怎么给你说的?她要以此讹俺吗?”
陈团长见他说的真切,信了大半,假笑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我只有向着你来着。”
赵朗中忙作揖,说:“凭与陈团长交情,知不是来难为俺!”
“这是肯定的。不知道那贱人还有野男人不?”
赵朗中受了侮辱一般,脸色难看,说:“应该没了。”
“我二姨太太知道你们的事情不?”
“不会知道吧!想那贱人吓的不行,隐瞒还还不及,怎会乱说?”
陈团长转了话题:“我二姨太太这两日身体还不太好,你随我去诊脉。她想要个孩子,医者医心。说着说着就到腊月了,也让她愉快过个年。你上心点去诊脉开药。她在抱怨你的的医术呢!”
赵朗中惶恐,忙深施一礼,想着说:“俺才疏学浅,已江郎才尽,怕是让二姨太太有了疑惑,坏了事……”说了半截,低眼看陈团长的厚重的黑皮靴蹋在灰砖上一动不动,听不到他回音,也不敢直腰。
半天偷偷拿眼角瞄,见陈团长如他不存在了一样,而被条几上的座钟钟摆吸引,不眨眼的盯着看。
半日,陈团长对着座钟清了清嗓子,用女人一样尖细的阴腔阳调说:“放下就了啦?”
又呵呵一笑:“好了,好了,好既了啦!”
赵朗中灰白的嘴唇哆嗦几下,说:“俺只是怕二姨太太怪罪,只要团长你相信俺,俺没的说。”
陈团长扬起他纤细的短指,像在上面要发现什么似的,看了看,似有浮灰,轻轻一吹,才立起身子,朝门口走,说:“跟我去吧!我二姨太太还等着你诊脉呢。”
陈团长在门槛一停,猛转过身,和跟上来的赵朗中面对面,赵朗中一吓,他盯他脸看了又看,阴狠地说:“王家的很孤苦,不要拔出萝卜不认账,待会也去看看,她都这样了,多说暖人心的话!”
赵朗中忙点头应下。
“我买下了状元宅,这是钥匙,你收下,今晚三更把王家的约到那里去。”
赵朗中一脸踌躇为难:“她在小产中,来不了啊!也不吉利。”
陈团长的小白脸阴冷了下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三更带人到状元宅,便没你的事了。”
赵朗中哭丧着脸:“杂货铺院子夜里都是从里面锁着的,她也出不来啊!”
“这不用你管。门到时候自然开着的。
又叮咛说:“只说去个地方,别直说去状元楼,明白不?”
赵朗中是一身冷汗,走在路上,逆风一吹,背上透冷。路上,思虑半天的赵朗中还是道出了老奎头敲诈他的事。
陈团长停下脚步,把他脸盯了半天,确定他说的不是谎话,才问:“他怎么知道你们关系的?”
“俺也不知道啊!”
“庄老板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不过,我听王家的说过,庄老板调戏过她。”
陈团长蹙眉点了点头,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