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出口的四个字循环再循环,将不管是谁的心神都揪得很不舒服,她在露台吹风徘徊,他在桌沿低头沉思,她在客厅踢着酒瓶,他在椅上撑额闭目,却都挥散不去那重重的,刺进心脉的四个字。
咔一声,凌晨两点,阿C终于拎着酒瓶出门,五分钟后,他的房间门被捶响。
开门,暗哑灯光下,阿D的脸及身段都被阴影打得很好看,沉默着低眉看她,她却将嘴里咽不下的酒都喷了出去。
他侧了下头,她紧接着扶框进门,脚步跌撞,恍惚听见后面房门关上。
“洁癖……”露台吹进的夜风正好对着她,她笑,笑里带凉,将对这两字的耿耿于怀展露无遗,无奈地将酒瓶扔到地毯上,“洁什么癖你直说啊,不喜欢看见我就直说啊。”
后面的他没说话,她继续涩笑:“你以为我想,你以为我故意,你以为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了是不是?!”
还是没说话,她有酒劲,而且酒劲很足,才从一进他房间就不断地发泄发泄,说了闹了喊了很多话,他都只安静在后面听。
终于,在她的话音开始带哽音,伸手掩住嘴时,腰部忽地被揽了起来,随后整个人都被抱进他怀中。
黑发顺在肩的一边,她的情绪已让她说不出话,夜风透凉,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静静抱了她会儿。
随后,拉下她掩嘴的手,脸也由他引导着侧向一边。
吻便开始了,开始得忽然,却又细腻犹如意料之中,侧头间,下巴被抬起,从一开始的浅吻到深吻,唇上温湿蔓延,嘴里的糖果味都被他夺去,发尾轻轻垂荡。
因为醉意,脚步软,他就全主动,甚至后来将她抱了起来。
灯光那么柔,夜风那么徐,凌晨两点,浮躁后的房间进入暖气升腾的宁和。
床头背肌细白,吻意缠绵,她全程一直很被动,被他亲了很多次还是清不了神,终于在他问她到底喝了多少的时候,她咬着食指不想跟他讲话。
不想在那个时候跟他讲话。
那晚,她整个人都是他的。
4
因为是凌晨两点开始的,又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加上被柜子砸过,阿C早上醒的时候差点起不了。
身旁没人,她拾起衣服套上,下床时又觉得酸痛不已,捂着腰倒吸了口气。
细小的动静吵到阿D,他正坐在一侧书桌前擦拭一支支枪,与她视线对上一会会儿后,继续低头擦,顺便说:“昨晚是你最听话的一次。”
“行了。”她扶着床尾起来,并将地毯上挡路的酒瓶踢开。
海风从露台吹进,伴着她一路走到房门口,可刚开门,就看到了爱蜜莉。
爱蜜莉也是刚到,环臂靠在门框,与阿C目光相对并打量后淡淡“哇哦”一声。
阿C神色颇浅地继续走。
“昨晚被吵得没睡着觉,大半夜的你们可真是闲情逸致。”爱蜜莉细细娇语。
“很好,那你大概能换位思考住你隔壁的我是怎么忍受你跟E的。”
她扶腰说着,爱蜜莉继续闲趣问道:“第几次了?”
“第六次。”阿C没回答,是身后经过的D顺口说的,她听到后脚步停住,返回去,顺手关门将爱蜜莉隔在了外面。
他在找零件,头也不侧地问:“怎么。”
“什么意思,第六次。”
他找到了零件,嘴角带着薄薄的讽意:“你的初吻,初夜,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都是我的,但是。”
组装好,他擦肩时看着她的眼睛:“中间还隔了个警察。”
阿C看着他走,看着他不回头,脸色开始不好,最终离开时重重关门并给他浅淡地留一句:“反正我们只是床友关系。”
***
下午的训练在室内进行,大部分的门徒都被聚在训练总场,打斗厮杀声不绝耳旁,阿C在前台主席位上叠腿而坐,单手搭着扶手,她闭眼凝神着,手心转动的黑色糖盒发出淅淅沥沥响。
官绿在下,她在上。
那静静的眼神一直挥散不去,她扣额轻皱眉,待到终于耐不住,冷眼看去,官绿才轻轻地转了视线。
这就看到了她右脸颊上浅红的一条刀疤。
“闲着?”这时候,爱蜜莉娇细的嗓音拨乱阿C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