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凤寰宫离去后。雍熙帝缓步走在回明光殿的路上。突然他问道:“赵德。你说朕是不是特别失败的人。”
赵德一惊。连忙说:“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啊。在奴才看來。您勤政爱民。是一个好皇帝。”这话并不是一味的拍马屁。雍熙帝的确不是一个严苛暴戾的人。他在位的这几十年中。大秦也算是政治清明。百姓安居。
雍熙帝嘲讽地笑:“好皇帝。或许吧。但是。朕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啊。”他说这话时语气中是深深的疲倦。这些天里。他不断反思。从若舞到冯氏。从舞惜到子辰。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
赵德刚想要开口说话。雍熙帝便打断了他的话:“去邀月宫。”放眼如今宫中。他找不到半个知心人。勉强只有云妃。还能说上几句话。前几年。他还比较喜欢那些年轻的妃嫔。似乎跟她们在一起。能显得他更加年轻些。然而现如今。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心态也变老的关系。他愈发地喜欢独处。
在他们尚未到邀月宫的时候。便碰见了匆匆赶來的静妃。静妃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她匆匆请安后。便仔细打量着雍熙帝:“皇上。您沒事吧。臣妾一听说。就急忙赶來了。这一路上吓得臣妾真是魂不守舍。”
雍熙帝安慰道:“朕并无事。你不必担心。”
“出了这样的事。叫臣妾怎么能不担心呢。太子竟然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静妃扶着雍熙帝的手臂。说。“皇上。去臣妾宫里歇息吧。臣妾吩咐人给您熬一剂安神汤。你喝了好安寝。”
雍熙帝点头。道:“也罢。去毓秀宫吧。”
赵德应了声是。跟着雍熙帝的后面走着。
刚到毓秀宫门口。便看见了流嫣。一看雍熙帝安然无恙。流嫣长长地出一口气。说道:“女儿方才得知消息。连忙起床。父皇无事就好。”
雍熙帝看着流嫣。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进了大殿。提及太子逼宫一事。静妃怒道:“皇上。您对太子这样好。百般培养。百般重视。他竟做下这等泯灭人性的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雍熙帝脸上也是满满的怒气:“子辰这一次。着实是太让人失望了。朕永远也忘不了他用剑指着朕的那一瞬间。朕对他。失望至极。”
静妃听见这话。心中大喜。终于到了这一日。太子……还真不是个能成大器的人。这般沉不住气。然而。越到这个时候静妃越是绝口不提子灏。以免皇上多心。
流嫣则更关心方才发生的事。当听见皇后以身挡剑、重伤昏迷的时候。静妃和流嫣面上都是一惊。尤其是静妃。她开始担忧。皇上会不会为了这件事就饶恕了皇后。若是皇后不倒。太子这件事会不会还有转圜的余地。
静妃脱口道:“太子能做出这等事。也是冯氏昔年教导不力所导致的。”
雍熙帝并不表态。始终保持沉默着。
静妃想了想。试探地问:“皇上。这样大的事。必定不是太子一人的主意。宰相刘大人和张普大将军。素來和太子走得近。会不会也……”
雍熙帝沉吟片刻。仔细想了想。最后道:“历朝历代发生这样的事莫不是牵连甚广。刘竞博和张普……他们的为人。目前朕还是信得过的。”
静妃抿了抿唇。沒有说话。流嫣并不关心静妃说的这些。她更关心雍熙帝的身体。仔细问了之后。方才放下心來。静妃母女服侍雍熙帝睡了后。方才悄然离去。
而另一边。雍熙帝走了沒一会。刘竞博便和张普一同赶到。看着凤寰宫中灯火通明。而太子还跪在那儿。两人对看一眼。心中已然知道结局。
听见急切的脚步声。子辰缓缓抬起头來。一看是这两人。唤道:“刘大人。张大人。”
刘竞博长叹一口气。虽然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但是仍旧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啊。您怎能如此行事草率呢。这样大的事。您为何不和我还有张普商量一下。”
太子说:“父皇已经决定废了本宫。本宫若是不行动。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本宫今日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
张普说道:“太子。这话您是听谁说的。为何我和刘竞博均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