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历经沧桑,从矮小的灌木成长为阴影中夹缝生存的“绿树”,一颗颗炸毛刺球般的果实,让人忍不住手痒挑衅。
余纪白怔怔下着自己的楼梯,远处高楼的玻璃窗户折射了太阳的光,晃他的眼睛。
“谁会知道呢?但为了这一片的静谧,还是不要大肆传扬这个信息了。”余纪白踢走地上的小石子道。
“哈哈,是呀。”陈萱宁逗弯了眉眼,像那一天里比青风黄日还美好的全世界。
余纪白却为她触及伤感,“不想笑就是不想笑。”
淡淡的一句话飘散于和煦的阳光明媚内。
风止了韧劲,笑凝固,怔怔瞧着前方一路领先的小男生背影。
她的眸始终是冷的。犹如捂不暖的冬三月。
*
“阮梅案起初是失踪案?”去往警局的半途中,陆诚的心特别地慌。
陡然连绵的白云遮蔽了湛蓝的天,不知何时而肆意蔓延的阴冷,渗入皮肉之下的骨髓中。
没等车身四平八稳地停住,陆诚就近乎是抢先跳下了车门。
“怎么说的,小刘?”
“……”
“小刘!小刘!刘边清!刘边清!!”
他狂躁的连声叫喊传荡在偌大的警局当空,有干脆掀了屋顶的气势。
刘边清边蹿边应地慌不择路,像极了滑稽的小丑,“诶,诶诶诶……”没用几秒,提了裤子就冲到了陆诚面前稍息立正。
鸡飞狗跳的新一天开始了。
不过经小刘这么一闹,陆诚心里头的惶然倒是实打实消散了不少。
但陆诚也不与人说,只板起队长的威严,故意撂了刘边清一个结实的大踉跄,“就你整天咋咋呼呼。”
语气全无责怪。
阴雨的天气里云层中也能透出了几缕金闪闪的亮光,时间无聊而寡味,同个体弱的老者一样徐徐地踱步,江面水泛涟漪,映着白茫茫粼粼的天光。
高楼外一根根竹竿铁扣相连,撑起绿油油的幕布,神秘地蒙上了礼物的面纱。仿佛拆去衣,层层表露,揭示惊喜时的探头好奇。
东区热闹的菜市附近,不宽不窄的街道,城管逮住一个贩夫走卒,发泄了昨夜里失眠的不适。
颐指气使,好不威风八面。
乱里有整洁有序的两边人行路,就单单一条向东的单行线,许多夹缝里加塞的小电驴,往前往后都有,就仗着灵巧,欺负城管撵不着它们。
两边苍老高大的香樟树,几天前刚被清理了七岔八岔的枝丫,此时正委屈地瞧瞧自己被削薄的头顶。
小黑狗摇着尾巴,蹲坐在肉包子店前的门槛上,不知忧愁的圆溜溜眼球,左右盯着来往行者,没什么多余的期盼。
一会儿便追赶去了白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吵闹繁杂的琐碎事情,铺天盖地的尘嚣,比一地鸡毛的生活还具有杀伤力。
只想懒懒地躺床上,放空、放空……
方夏可劲掐着自己虎口起床,昏昏涨涨的脑壳,似乎昨夜一直困在颠来倒去的昏梦里,天气越来越冷,对床的羁绊也是越来越深。
“行了,解释解释吧,今早你的消息是什么意思?”陆诚掂了掂手机,在室内沉闷中询问。
刘边清正襟危坐道:“陆队是这样的。昨晚我值班接到社区派出所的电话,说我们的受害人阮梅在他们那被报了失踪。确认是死亡的话,他们那边就销案了。”
“我查了,他们管辖的区域包括阮梅的住址和工作单位。”
“且报失踪的时间是阮梅案案发前三小时。”刘边清继续补充道。
陆诚尝试理解,“所以你意思是,第一案发现场极有可能不在受害人家中的客厅?”
“对的!我是有这个想法,您觉得呢?”小刘激动地挺直背,冲向陆诚进一步寻求思绪。